原本听见这句话,华晏清估计一笑就过去了。
“怎么了?”华暮倾再度开口,眼中有几分担忧,“怎么心神不宁的?”
“没事。”
华晏清摆摆手,“二姐放心,这事过了就过了,我不会在放在心上,明日起来就好了。”
折腾了一天,华暮倾也有些疲累了,点了点头,和华晏清道了别,起身离开。
……
一边是白鹿书院的学习,一边是进宫和沈遇阳学习。
华晏清两头跑忙的团团转,不知不觉两三个月过去,天气已经完全转冷,冬装都换上了。
“过段时间就是太后的寿宴,到时候宫宴所有的布置宫宴,你都得去盯着。”
护国相师自然要管风水。
从前都是沈遇阳来办,现在多了华晏清这个亲传弟子,自然什么事都落到华晏清头上。
“我还未学过风水,怎么盯怎么管着?”
沈遇阳笑道“你只需过去盯着,宫里的人什么都懂,而且风水这种事,只要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怎么样说都行。”
华晏清微怔,“没想到能从师父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这怎么了?”沈遇阳轻咳两声,“有些话我得提前跟你说的,做什么事自己太过较真,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不好,天意命数自己知道,可别轻易给任何人,包括。”
说到这,他指了指养心殿的方向,压低了几分声音。
“包括那位,你可明白?”
华晏清点了点头,愈发觉得沈遇阳能活到九十多岁和这心态脱不开关系。
“行了,他们现在就布置准备,你过去看看吧。”
华晏清起身行了一礼,戴上放在桌上的帽子,整理下耳边碎发,披好斗篷走了出去。
宫门口早有太监在等着华晏清,见她出来,立刻迈步迎了上去。
“华姑娘,您这边请,太后娘娘想先见您一面。”
华晏清微微颔首,边走边想那素来低调的太后是什么样子,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还没跟见过那太后一面。
太后的住所也是很清净的一处小宫殿,宫殿内陈设也是低调朴素,没见一丁点铺张奢华。
那引路太监将华晏清带到自己就走了,再没看见什么宫女太监的影子。
就连华晏清进去也不需要什么通报通传。
华晏清正好奇着,侧殿走出来一位穿着黑色衣裳的妇人,她约莫五十岁左右,脸上没带脂粉,袖子挽起来,手上还沾着泥土。
尽管如此,却依旧能看出她身上的雍容贵气。
华晏清愣了愣,试探道“太后娘娘。”
“是我。”
年轻的太后应了声,上下打量了下华晏清。
“是沈相师的亲传弟子,华姑娘吧?”
华晏清依言坐下,点了点头,“是我。”
太后擦干净手上泥土,坐在华晏清对面的石凳上,拿着壶给二人倒了杯茶水,她手指皲裂粗糙,像是做了很久的粗活。
怎么看,都像是个农妇。
寿宴那天,太后也不会用这副模样见朝臣和各世家亲眷吧?
“我未进宫之前是在家中办生辰宴的,进宫后也是封了贵妃之后才有机会有生辰宴,先帝离世后做什么都没有心情,每次我都让皇帝推掉了,今年我五十了,皇帝说再不办就说不过去了。”
她自顾自说着,也不管华晏清听没听。
“今日找你过来,一是让你告诉皇帝,这次寿辰不能铺张,若是搞得太过奢靡就不吉利了。”
华晏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太后笑了笑,“二是因为扶风郡王虞俨,他是我的侄子,因为我这次寿辰他要回京城,打算是住过一整个冬天再回封地,他的宅子就在京城中,装饰修葺好了,拜托华姑娘帮忙去看看布置的风水怎样,他最讲究这些。”
这一连又吩咐了一件事。
华晏清再次应下。
“好。”太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脸上笑容不减,“那你快去办事吧,可别耽搁了,我还有修漏水的房顶,不能和你继续再聊了。”
华晏清听了这话,忙起身告辞。
没想过太后是这样的人,丝毫不跟她客气。
先去求见萧虞把太后的嘱咐给说清楚了,华晏清就不敢耽搁去找了沈遇阳。
“太后娘娘的侄子扶风郡王要回京,那宅子是要看风水的。”
沈遇阳屋内就放了不少书,华晏清也不客气,上下翻着寻找关于风水的书本。
“听太后那样子,郡王应当也是懂风水的,可不能像师父你方才说的那样糊弄了事,但时候若是出了岔子弄出了笑话,您晚节不保啊。”
沈遇阳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很在乎的,他活了这么久,除了自身性命外,最在意的已经不是钱财,而是自己积攒了这么久的好名声。
“我倒没听说过这郡王。”
沈遇阳轻叹口气,给华晏清从书架上拿了本书。
“这个就够了,多的不用讲究,做到没有错处就行了,问起来就说我是先教你卜卦,还未来得及教多少风水,她若是咄咄逼人,你就说是我说的,你是专门学看相卜卦的,不看风水。”
沈遇阳没听说过的话,估摸算算应当是个年轻人。
华晏清接过那本书,随意翻看几下,看里面将所有都说清楚也就放下心来,她最擅长记忆背诵,熬几个时辰细细读一遍,就能把所有内容给季夏。
到时候别的不说,反正是不会丢沈遇阳的人。
“时间紧张,也不知道扶风郡王什么时候回京,不过太后寿宴就是这段时间,我想他也是这几天就回来了,我得先去他的宅子里看看,可不能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沈遇阳见她急匆匆的,再度问道“用不着这么着急,即便是事关我得名声,也没必要因此失了分寸,着急忙慌的,反而会出错,你可听清楚了?”
说罢,他叹了口气。
“方才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没想到你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华晏清歉意笑笑,“师父莫怪,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我又是怕丢人,总想事事万无一失的性子,慢慢就好了。”
说完,她行了一礼,步履匆匆走出宫,去了虞俨在京城中的宅子。
这是个新宅子,和太后说的一样,已经修葺装饰好了。
但因为没人住过,所有东西又都是新的,华晏清看习惯了自己家的古朴典雅,现在多少有些不适应。
“小的见过华姑娘。”
迎面走来一中年男子。
“郡王还未归京,这府内上下先是小的来打点,听说姑娘可能会来,小的一早就在这等着,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华晏清将手中册子给卷了起来,笑道“先带我看看这宅子,看过之后才有定论。”
手中册子就是教人看风水的书,她身为沈遇阳的亲传徒弟,虽然才学了三个月,但是在京城百姓心中,还有整个皇宫的主子奴才,都觉得她已经是什么都懂的风水相师了。
现在直接拿了个教人看风水的书帮扶风郡王看风水,这传出去真是要叫人笑死了。
见华晏清这副模样,中年男男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沈遇阳的名字一说,也没人能之意华晏清的错数。
“您请跟我来。”
中年男子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细细和华晏清说这宅子内来的一切。
“这宅子是我盯着修葺的,不瞒着姑娘,我也懂一些风水,只不过和姑娘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的事情,很多东西都没有弄好。”
“郡王对这些很讲究,我很怕弄出了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