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萧霁盛的声音传了过来,华晏清深吸口气,直截了当问道“如果华贵妃的死和萧靖恒脱不了干系,我手里握着证据,若是找到皇上那边去,会如何?”
萧霁盛神色未变,沉默半晌,才回道“不会怎样。”
华晏清呼吸一窒,神色渐渐暗下去。
这也是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萧靖恒都是三皇子。”
萧霁盛掀开帘子,向马车旁骑马护送的宋竹吩咐道“去知会郡王一声,他今晚住在宫里……问问他,若是他想住在东宫,也未尝不可以。”
华晏清盯着萧霁盛看了好一会儿,待他放下帘子才道“殿下和郡王之前认识?”
“没,我和他没见过面。”
萧霁盛笑了笑。
“只是想着他这么晚一个人在宫里肯定不方便,太后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京城的宅子里住,不如跟我一起住,有些事,我也想嘱咐他两句。”
华晏清点了点头,“这倒是。”
“过段时间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萧霁盛转了话头。
“大约年前才能回来。”
华晏清问道“是要去做什么?”
“父皇派遣的一件事,还有……”萧霁盛止了话音,轻笑了声,“上次和姑娘说过的,我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我得到消息,想去她的故乡看看。”
华晏清心头一紧,“是那个叫阿清的侍女?”
萧霁盛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姑娘还记得。”
“殿下这样放在心上的一件事,我也帮忙查了查。”华晏清垂下眼,掩饰眼中情绪,“殿下重情重义,这样找下去,总能有结果的。”
这话说到最后华晏清自己都有些心虚。
“姑娘觉得会吗?”
华晏清下意识抬眼,看见萧霁盛眼底神色,心里一下就慌了起来,强稳住心神,回道“我相信会的。”
“殿下,华姑娘,到华府了。”
马车晃着晃着很快到了华府。
“也不是无论如何。”
华晏清正准备下去,萧霁盛再度开口。
“什么?”
萧霁盛道“有件事,是萧靖恒无论如何也不敢做的,哪怕他光是想想,若是让父皇知道,也是无可逆转的大罪。”
他话说了一半华晏清就反应过来了,弯唇回以一笑。
“我知道了。”
华晏清一下马车,就看见华暮倾和华昭泠两人并排站在华府门前。
“二姐三哥。”
华晏清望着华暮倾微冷的脸,心里是一阵心虚。
“这是怎么了。”
华暮倾提着裙子快步走来,皱眉道“七妹,倒不是我说你,你平日想做什么便做了,今日去了醉玉坊那种地方不说,还闹得那么大。”
“这说来话长。”华晏清赶忙解释,“二姐快进屋。”
说罢,她转头看向华昭泠。
“三哥怎么也在这?”
华昭泠向来冷着一张脸,也不愿意和华晏清多说话,华暮倾率先开口,“今日也巧了,你三哥四哥六哥都在醉玉坊,消息就是他们派人传过来的。”
“那侍从是四弟的人,一过来就要找四叔,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七姑娘遇着麻烦了,详细的硬是要见四叔才说,四叔今日不在也没办法,他当着太子殿下的面都给交代清楚了。”
“太子殿下想起郡王快要回京,你又被太后娘娘叫去给郡王在京城的宅子看风水,想着你身边那位年轻的小公子就是郡王没错。”
华暮倾说完,霍昭泠不紧不慢的开口,“今日你从进来到离开,我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看着。”
霍昭泠说罢冷笑了声,一甩袖子快步离开。
华暮倾继续道“六弟在醉玉坊的事被二叔母知道,罚他到年前不能再出门,院子外面还派了人守着,估计要安生好一阵子了。”
二叔母向来讨厌华昭泠和华亦衡在醉玉坊那种地方逛,惩罚了华亦衡,估计华昭泠也得责骂两句。
怪不得华昭泠脸色这么难看。
“不过你也别怪你三哥那样。”华暮倾掩唇笑了笑,“他好面子,今日被二叔母骂了,心中难免不畅快,不过他们回来比你早,见你半天还没到,还担心的跟我一起在这等。”
华晏清有些讶异,华昭泠担心她,她才不信。
“还不信?”
华暮倾挽上华晏清的袖子。
“心中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三弟就是那样的人,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
回院子的一路,华暮倾给华晏清细细说了华昭泠平日里有多好多好,不过是看着不好接触。
这道理华晏清也清楚,只是她向来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看着华昭泠冷着一张脸,她也想同样冷冰冰的绷着脸。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明日你还得进宫,今日这事还不能轻易了结呢。”
华暮倾说着,轻叹口气。
华晏清心情也低落下去,“今日是我惹了麻烦,兴师动众的还连累了三哥和六哥。”
“那也是他们的错,二叔母都明文说娶亲前不能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去,他们非不听,这次受罚也是活该。”
华暮倾又扬起唇角扯出个的笑,轻轻拍了拍华晏清的头。
“七妹别想着这种事,光是想想你在,我身后还有个妹妹帮衬,我心里就好受了不少,惹得麻烦也是叫人高兴的麻烦。”
华晏清轻笑出声,“谢谢二姐,你也早些休息了,我先进去了。”
“好。”
院内季春季夏熟稔帮华晏清打好热水,内屋也熏了熟悉的香料。
“姑娘,这是今日有人送过来的,说是有位姓虞的姑娘交代让送过来了。”
季春说着,拿来了那本关于风水的最基础的书。
“放桌上吧。”
这两日估计还得用。
明日估计太后还得问她为什么要带虞俨去那种地方,到时候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季夏服侍着华晏清脱掉外衣,最后轻轻吹灭蜡烛。
华晏清今日折腾了一天,的确是累了,头一挨枕头便觉得困倦非常,很亏沉沉睡去。
……
“砰——”
屋外蓦地响起一声闷响。
华晏清蓦地睁开眼坐起身,看着窗外发现影影绰绰个影子。
现在天冷了,窗子都是关上的。
“什么人?”
华晏清心一下提起来,她睡觉浅,又舍不得季春季夏两个人在屋外熬着守夜,便取了这规矩让她们两晚上都回自己屋里去睡觉。
“七姑娘七姑娘,奴婢阿荨,是六公子院子里的,您能开一下窗子吗?六公子托我带给话给您,请您开一下,奴婢若是被发现,六公子又得被二夫人责骂。”
“到时候就不一定只是禁足,万一被罚去跪祠堂,六公子怕是受不住,而且六公子贪吃,少一顿都不舒服,跪祠堂吃不了饭,是要被饿坏的。”
“七姑娘七姑娘,您快开开窗子,奴婢只穿了一件衣裳,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这阿荨侍女都被冻得打哆嗦了,话音却完整传入了华晏清耳朵里。
华晏清忙下床过去打开窗子。
窗户外站着个穿了身黑衣的侍女,她见华晏清开窗,连声谢谢都来不及说,忙抓着窗户沿就翻了进来。
“砰——”
又是一声闷响。
阿荨又摔在地下。
“姑娘。”
季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担忧。
“没事吧?”
这阿荨华晏清在华亦衡身边见着过,的确是他身边的侍女,便道“没事,你回去休息。”
“好。”
季春的脚步声走远,阿荨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听说六哥的院子都有人把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