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听见了，进去也没看见虞俨的身影。
许是从昨日到今日听虞俨说话太多了，都有些幻觉。
华晏清跟着华玉上去，进了雅间靠窗坐下，等人上菜。
就在另一边，虞俨手里还拿着酌月楼的菜单，看看对面萧霁盛，又看看身后陆知。
“方才过去的那个是华姑娘吧？她旁边的人是谁啊？”
虞俨好奇想往外张望一眼，被萧霁盛给扯了回来。
“看你想要吃什么，别弄这些有的没的。”
虞俨笑了笑，“萧霁盛，跟在华姑娘身边的人，你可认识？”
虞俨和萧霁盛混熟后，一直斟酌着叫什么，萧霁盛也不喜欢私下里还被一声声“太子”“殿下”的叫的心烦意乱。
就由着虞俨直接叫大名了。
萧霁盛头也没抬，回道“认识。”
“是谁啊。”
虞俨一声声追问。
萧霁盛知道不说虞俨就会一直问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华玉。”
“诶。”虞俨微微吃了一惊。
虽然方才他看着华晏清身旁男子的模样就觉得是个武将，想着应当是宣武将军的副将或是什么人。
没想到就是大名鼎鼎宣武将军本人。
“竟这么年轻。”
“年轻？”萧霁盛面色如常，正色道“他都二十多岁了，比华晏清年长七八岁，年轻什么？”
虞俨如实道“比我想象中年轻多了，怪不得有传言说华家有意让华晏清和华玉在一起，我还纳闷是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他们郎才女貌，的确般配。”
萧霁盛轻嗤了声，“什么郎才女貌。”
“那你说为什么。”
萧霁盛脸色阴沉了几分，不想跟虞俨多说，但又不想听他虞俨继续说什么郎才女貌的蠢话。
陆知恰好好处的说道“公子，属下为您解释，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华姑娘若是世家联姻，低嫁有损身份，高嫁让官家忌惮，嫁给华玉，正正好。”
萧霁盛该说的话都让陆知说了，只是太过直白，听着实在难听。
华晏清倒不像是个姑娘，像是华家用来买卖的货物。
“是这样啊。”虞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肥水不流外人田。”
说罢，他侧头看向萧霁盛，嘴角上带着笑。
“旁人我不知道，但你心里肯定不愿意吧。”
“公子。”
陆知拍了拍虞俨肩膀，看向萧霁盛的眼中含了几分忌惮。
“没事。”
萧霁盛放下茶杯。
“我的确不愿意。”
“对了。”虞俨蓦地转了话题，“我昨日听东宫人说，你不是要离京去办事？”
萧霁盛手中动作停住。
“不去了，无用功罢了。”
……
华晏清只喝了一杯热茶。
华玉自顾自拿筷子吃。
“过会儿去了，阿清就别叫我叔叔了。”
“诶？”
华晏清抬头想问为什么，华玉已经置下筷子，笑了笑，说道“走吧。”
刚出了酌月楼，华晏清又听见虞俨的声音了。
“华姑娘，华姑娘。”
虞俨笑着开口，还招了招手。
陆知就在他身后站着，怀里还抱着剑，萧霁盛站在一旁。
“这位是。”
虞俨明知故问，好奇打量着华玉。
华晏清道“是我四叔，四叔，这位是近日从淮州来的郡王虞俨，我奉太后娘娘的命令，帮他在京城的新宅子看风水。”
昨日的事闹得挺大，华玉也听说了一些，皱眉望着虞俨，本想直接说告辞的话，没想到虞俨一下子凑到他面前了。
“原来是宣武将军。”
虞俨对着华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我才来京城，很多人都不认识，将军别介意。”
“无妨。”
华玉退了半步避开虞俨的礼，望见一旁的萧霁盛心里隐隐察觉到不对。
果不其然，虞俨接着说道“华姑娘和华将军，是去做什么？”
还未等二人回答，他自顾自说道“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去啊。”
“我不会添乱的。”
华玉皱眉，直截了当回道“不可以。”
“啊。”虞俨一怔，直勾勾看着华玉，“华将军，为什么不可以。”
“我去看下属留下的孤女，又不是去吃喝玩乐，为什么要带着你？”
虞俨没想到华玉说话这样难听，但面上还是挂着笑，佯装没听见华玉话中的不悦和反感，“啊，小孩真可怜，华将军，我也很喜欢小孩，一直没有弟弟妹妹心中一直是个遗憾，我也想去看看。”
“身为晋唐子民，有的将士保家卫国忠骨埋青山，留下的家人却在世上无依无靠，我也想去尽自己的一份力，请华将军给我这个机会。”
华玉向后退了半步，有些为难的望了眼华晏清。
虞俨话都说到这份上，华玉即便说话再直也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拒绝，心中有千个万个不愿意，所有话都堵在嘴里。
“华姑娘。”虞俨忙看向华晏清，“我也想去，我来京城只留几个月，今日若去不了，这就成心病了，你就看见今日我在姑母面前把责任都揽下的份上，让我去吧。”
华晏清拿不了主意，只能看向华玉。
华玉看虞俨的架势也明白了，若是不让去，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走吧，郡王记得安静些。”
虞俨回身冲着萧霁盛扬了扬下巴。
“那太子殿下。”
华玉停下步子，目光掠过萧霁盛，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皇祖母的旨意，我得跟着表叔，他这样的性子容易惹麻烦，一个人万一弄出什么岔子来可就不好了，到时候我很难在皇祖母面前交代。”
萧霁盛和华玉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现在直接将态度摆的很低。
“我只能陪着表叔去了，华将军放心，我不会添麻烦。”
华玉嘴角抽了抽，只得说道“殿下愿意来，就来吧。”
两个大男人都带了，没道理不带陆知一个。
华玉心中很是不爽快，一言不发在前面带路。
“华姑娘，华姑娘。”
华晏清也想快步跟上去，却被虞俨给叫住。
“怎么了？”
虞俨表现得有些殷勤，回想第一次见面不可一世的样子，她不由觉得好笑又奇怪。
虞俨低声道“不瞒着华姑娘，我整个晋唐，最崇敬的人就是华玉将军，他是不是讨厌我啊，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华玉不过二十多岁，已经是立下无数战功的大将军，的确是受不少晋唐男子崇拜。
华晏清心中并未生疑，回道“没事，小叔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讨厌你的。”
“我想多跟他说几句话。”虞俨看着华玉的背影，“行不行？”
华晏清狐疑望了他一眼，“你愿意去就去啊，我又没理由拦着你。”
“好。”
虞俨应了声，直接小跑了几步到华玉身边。
华玉眉头皱了皱，不耐望了眼虞俨。
他们声音也不高，说了什么华晏清也听不见。
陆知一直远远跟在后面，身旁只有萧霁盛一个人。
“殿下不是说要离京，到前年才会回来？”
萧霁盛明显一怔，旋即回道“情况有变，过几日再去。”
“这样啊。”
华晏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在宫里时我听郡王说，殿下有事找我？”
“是关于华贵妃的事。”
萧霁盛回道，正要开口详细说，已经到一户人家前。
华玉敲响了门，没等一会儿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个小女孩，十来岁的模样，十分灵秀可爱。
“奶奶，是华将军来了，还有好多大哥哥大姐姐。”
“快请进。”
华玉扬起笑，他本就是爽朗的性子，一笑起来更添了几分亲和和煦。
“今日怎么是宁宁来开门，你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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