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宁宁有些失落垂下头。
“奶奶！”
陶璟上前，焦急想要开门。
“阿璟。”
华玉开口，轻轻将他给拽住。
“哥哥。”
陶宁宁不安望了眼华玉，上前拉起陶璟的手。
“我们就听奶奶的。”
陶宁宁虽然年纪小，但比陶璟是要成熟一些，知道陶老太太身体不好，他们兄妹两的未来就指望着华玉，自然要表现的好一些，生怕陶璟有什么不听话的举动，让华玉对他们心生厌烦。
华晏清心中叹了口气，向陶宁宁招了招手。
“宁宁，你跟我过来。”
“欸。”
陶宁宁迟疑片刻，还是应了声，松开陶璟的手，乖乖跟着华晏清过去。
“我和华将军就住在一起，你同我一起走可好？”
华晏清压低了几分声音，脸上带着笑。
陶宁宁有些吃惊，“你和华将军住在一起，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华晏清随口回道，牵起陶宁宁的小手率先走出这间灰扑扑的院子，陶璟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了好几眼，还是跟着华玉走了。
虞俨，萧霁盛还有陆知三人自然也跟了过来。
“我和阿清准备回府了。”华玉生疏开口，视线淡淡扫过萧霁盛，“请你们几位先回去吧。”
虞俨没再纠缠，“今日麻烦华将军和华姑娘了。”
说罢，他和萧霁盛一同行礼告辞。
华晏清领着陶宁宁走在前面，华玉领着陶璟走在后面，看上去的确像是一家人。
陶宁宁视线一直在华晏清和华玉身上打转。
临近华府的时候，华晏清才明白过来陶宁宁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弯唇笑了笑，“宁宁以为错了，我不是华将军的夫人，我是他的侄女。”
“诶？”
陶宁宁小脸红了几分。
“华将军那么年轻，已经有你这么大的侄女了吗？”
华晏清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解释华玉的身世来历，点了点头，道“是啊，华将军是我四叔，这华府里住着我祖父祖母，父亲和三哥叔叔两个叔母，四个哥哥，一个姐姐。”
陶宁宁吃了一惊，“这么多人，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华晏清应了声，“宁宁以后想住在这吗？”
陶宁宁是聪明小孩，华晏清稍微一说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目光黯淡下去，低下头玩着衣服上的线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知道奶奶是为了宁宁和哥哥好……但是华将军好像有很多难处，我们不想和奶奶分开，也不想给华将军添麻烦，但是奶奶……”
华晏清揉了揉陶宁宁毛茸茸的小头，“宁宁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有些话我是能说给你听的。”
“陶老夫人身体不好，已经落了病，无法照看着宁宁和阿璟，你们的父亲对华将军有恩，又是他信任多年的部下，于情于理，他都要担这个责任。”
“只是华将军还未娶亲，他年纪也不大，又习武常年在外出征，不方便照看你们两个。”
“宁宁心里是怎样想的？愿意这段时间先在华府住着看看？以后的事，我们再慢慢斟酌打算。”
陶宁宁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华将军的身份地位不一般，不止单单是个“将军”，自是认为华晏清也是身份地位很高的名门贵女，平日她连见都没资格见的人，竟能这么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
“好。”
陶宁宁低低应了声，跟着华晏清迈过华府门槛。
“我已经跟母亲说过这事了，她让我们先带两个孩子过去看看。”
华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华晏清回身笑了笑，“虽然心中多有顾虑，但小叔心中其实已经打算好了。”
“是啊。”
华玉轻叹了声。
他向来重情重义，曾经部下在战场上为他而死，陶老夫人也跪下请求，他心中再有什么顾虑都得打消，只得尽力好好教养陶璟和陶宁宁。
“我们过去吧。”
华晏清依旧领着陶宁宁走在前面，陶璟一张脸皱成一团，虽是能哭出来的模样。
华老夫人虽然喜欢小孩子，但也只限于华家自己人的小孩子，若是她不应允华玉收养两个十岁的孩子，华玉也不会忤逆华老夫人。
到时候，陶璟和陶宁宁的去处就成麻烦了。
不过陶璟另说，华晏清觉得华老太太一定会喜欢陶宁宁，这小姑娘长得玲珑可爱不说，性子也是机敏乖巧的，听话懂事又早熟。
“我们是要去见谁？”陶宁宁仰着小脸问。
华晏清回道“我们去见华将军的母亲，我的祖母，华家的老夫人。”
“华老夫人。”
陶宁宁重复了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
华老夫人就在正厅内坐着，她眉头轻蹙，隐隐透露对这件事的不赞成，看华晏清和华玉领着两个孩子走进来，觉得这画面是和谐舒服的。
只是那两个孩子算起来比华晏清才小了七八岁。
华老夫人摇了摇头，轻叹了声，向陈姑姑说道“以后他们两成亲，这两个小孩就要叫阿清母亲，这该多奇怪！”
陈姑姑无奈笑了笑，“老夫人，这还都是没有定论的事情，您先别担心。”
“有定论。”华老夫人目光黯淡，“我为阿清看中的人不会有错，旁人可能会负了她对她不好，但华玉绝对不会，当年……”
华老夫人不可避免想起二十年前，若是她阻止华梧和当时还没出头的郑青在一起，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发生。
当时她就看不上郑青，但架不住华梧喜欢，她一直希望自家女儿能像话本上的姑娘一样，亲自挑选心仪的夫君。
谁曾想到……
“老夫人。”
陈姑姑也轻叹了声，知道华老夫人想起了过往的伤心事，也不再开口，只是又默默添了一杯热茶。
“祖母。”
华晏清也领着陶宁宁进来。
陶宁宁道“华老夫人好。”
华老夫人向来是喜欢小女孩的，陶宁宁脆生生的嗓音，清澈纯真的眼睛，让她看了一下心生欢喜，面上却没什么多余表情。
“你是叫？”
陶宁宁忙道“叫宁宁。”
“后边那个，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
陶宁宁下意识回头望了眼，陶璟站在她身后，魂不守舍的模样，对周围陌生的一切感到害怕难受，全然没有她的自在和有礼。
“华老夫人。”
陶璟被陶宁宁打了一下，才躬身给华老太太行了一礼。
陶宁宁接着道“这是我哥哥。”
华老夫人应了声，也就不怎么关心这件事了，故意没理睬两个小孩，自顾自和华晏清，华玉说着话。
“今日阿清进宫，太后娘娘可又提起了昨晚你和扶风郡王的事情？”
华晏清道“嗯，还请了丹阳郡主一同过去，闹得挺乱的，硬要叫外人看他们虞家的家事。”
华老太太不由皱眉，道“旁的不说，太后明面上最宝贝的就是她那两个侄子侄女，尤其是丹阳郡主，你今日见她，觉得如何？”
华晏清回忆了片刻，如实回道“觉着丹阳郡主还算好相处，和传言中不大相符，是个还算温和，好说话，好相处的姑娘。”
“看来她给阿清留下的印象挺好的。”华老太太笑了笑，说道“丹阳郡主执意要做妾，当年气得淮南王妃身子落了病，据说到现在都不能出远门，这次太后寿宴，淮南王也只让小郡王进京，留在封地陪着王妃。”
“曾经的淮南王妃在京城也是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子，身体康健自是不用多说，谁能想才过中年，被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给气病了。”
“这样不孝的姑娘，阿清看来的温和好说话都是伪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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