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华将军对我说的话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萧景焕意味不明笑笑。
“是不感兴趣我的话,还是太子哥哥,三哥的话都不感兴趣?”
“殿下家事,我无权知晓。”
华玉起身又重复了遍,脸上笑容也看不见了。
“身为友人,我自然是要关心殿下的身体如何,身为臣子,殿下作何想法,与我无关。”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以及十分明显。
萧景焕视线若有若无往华晏清那边瞅,幸好华玉也没跟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华晏清微微松了口气。
华玉也不再多留,问候了两句萧景焕后就离开。
“人都走了,你还躲着做什么?”
华晏清呼出口气,拿着东西从屏风后出来,整理着衣摆,说道“无意中窥探到四殿下这样的一面,实在是没想到,你身子这副模样,心里还揣着野心呢。”
“哼。”
萧景焕轻哼了神。
“方才顾念着你在,该说的话我没有说出来罢了。”
华晏清本意是试探,没想到萧景焕回了这样一句赌气的话。
“那你看着办。”
华晏清扬了扬眉毛,收拾好针石就要走。
“诶。”萧景焕皱着眉开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华晏清心里算了算,“后日,也就这个时候,你在这等我。”
……
华晏清回了华府,想着下次来得戴个幕笠或面纱,免得被人认出来多生事端。
华宁宁跑去玩了,那封信也许已经交到华亦衡手上了。
“姑娘。”
华晏清刚换好衣裳,季春就进来通报。
“二夫人来了。”
“二叔母?”
华晏清心中一惊,秦氏和她可没什么交集,现在突然过来,难免不会让人以为是虞卿和华亦衡的事情。
脑海里华宁宁的身影一闪而过,华晏清微微蹙眉。
“快将人请进来。”
华晏清扬起笑容出去,不露痕迹打量着秦氏的神色。
“二叔母。”
华晏清轻唤了声。
秦氏放下茶杯,露出个笑容,“快坐下,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呢。”
秦氏性格强势,这一点和华暮倾很像,脸上藏不住什么事,一眼就叫人能看出心绪来。
看来不是因为华亦衡和虞卿的事情。
华晏清微微松了口气,“二叔母请说。”
“明欢有孕,现在府内后宅一些事都由我管着,有些拿不准注意的事,想在叨扰老夫人和明欢前问问你该怎么办。”
“二叔母近日辛苦了。”华晏清随意说着场面话,似是不经意问道“怎么不去问二姐姐,反而来问我了?我从来没管过这些事,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二叔母呢。”
秦氏摆了摆手,“这件事,我整个府里还是先问你最适合。”
“诶?”
“是二姑娘婚约的事,老夫人的意思是,二姑娘已经及笄,婚事还没有着落,她一拖再拖,你和宣武将军的婚事,就不方便公之于众了。”
秦氏一面说着,一面暗中打量着华晏清的神色。
虽说华玉和华晏清众所周知没血缘关系,要定亲也未尝不可,从古至今,为了巩固家族地位,各世家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但华晏清毕竟还叫华玉一声“小叔”,现在从小叔变成夫君,一般姑娘一时半会可接受不了。
更别说是华晏清,只要她想,京城中什么青年才俊找不到?
见华晏清神色如常,秦氏也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只要双方都没什么意见,安安稳稳的就再好不过了。
华晏清比华暮倾年岁小,按规矩礼数也没资格说华暮倾该和谁谁订亲。
“那二叔母的意思是?”
秦氏道“老夫人的意思是,李家公子,或是姜家公子……这还是得看二姑娘的意见。”
华晏清侧过头,看着秦氏的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二叔母的意思是,让我去问问二姐姐的意思?”
秦氏为难的笑笑,“是这个意思,我有些话不知该怎么向二姑娘开口,怕说的不合适惹她不快,耽搁订亲的事就麻烦了。”
之前华暮倾大战陶姨娘的事情,整个华府的人都看在眼里。
秦氏本就和华暮倾不算太熟悉,现在她刚掌管华家后院的事务,不想多生事端。
“我知道了。”
华晏清应了声,又和秦氏随意说了两句话。
临走时,秦氏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华晏清,道“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关于华亦衡的。”
一提到华亦衡,秦氏的眉头就皱起来。
华亦衡无论在二房还是整个华府都是嫡次子,很得华老太太喜欢,从小到大做什么事也都有华老太太庇护着,任他再顽劣,华二老爷和秦氏都很难管教。
久而久之,华亦衡书也没读明白,想去参军暂时还没个机会。
家中长辈也不忍心他这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到边关战场上去受苦。
华晏清一听到秦氏蓦地提起华亦衡,微微吃了一惊。
“六哥怎么了?”
华晏清故作镇定。
秦氏不安看向外面,压低了声音,“我听到风言风语,说他和那位……丹阳郡主纠缠不清。”
说话间,秦氏手指握住华晏清的胳膊。
“这不是真的吧,丹阳郡主年纪那么大,我想着华亦衡也看不上一个丢人现眼的寡妇,可他若是真做出那种事来,也不让人觉得奇怪。”
“我今日听说这件事,当时是不信的,可心里总觉得不安,万一是真的,那该如何是好,华亦衡执拗起来谁也不听,到时……”
华晏清眉心一跳,看着秦氏的模样,却是说不出安慰的话,秦氏眼底的担忧和不安深深印在她脑海里,她无法若无其事说一些安抚的场面话。
“若是真的,丹阳郡主重新认祖归宗也算个清白身份,再和六哥成亲,二叔母觉得这样如何?”
“万万不可!”
秦氏急忙摆手。
“年纪大就罢了,又是一个寡妇,我怎么可能会要那样的儿媳?话说回来,若是华昭泠认定一个姑娘,哪怕身世不堪些我还能考虑考虑,可华亦衡你是知道的,从来没个正形,被人哄骗是常有的事情。”
“若是真的,我定然要直接找上那丹阳郡主,告诉她别动些歪心思骗人。”
说了好几句,秦氏隐隐有些反应过来,立刻止住话头,不可置信看向华晏清。
“不会吧,你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华晏清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传闻太荒谬,顺着二叔母的话问问罢了。”
“二叔母放心,我过会儿就去六哥院子帮你问问这件事,套出什么话来,到时我都告诉二叔母。”
秦氏眼底流露出感激,“那谢谢了,我是不敢插手,就怕华亦衡耍起性子来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希望只是传言有误,虚惊一场。”
华晏清淡淡笑着,面上没有显露任何端倪。
看着秦氏的背影远去,她不由叹了口气。
华亦衡和丹阳郡主的事情还真麻烦了,已经原原本本传到秦氏的耳朵里了,若是再稍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恐怕秦氏就能立刻断定了。
依照秦氏的性子,估计得铁了心和虞卿闹起来,往她头上安个水性杨花勾引年轻男子的名头才肯罢休。
到时候指不定会如何迁怒帮二人送过信的华晏清呢。
“华宁宁呢?”
华晏清向季春问。
她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华宁宁就蹦蹦跳跳从院子外进来,看着挺高兴的模样。
华晏清冷下脸。
“这么高兴?过来好好跟我说说,你方才到哪去了?方才二叔母过来,还向我问起你了呢,你们两个,应当只见过一两次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