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华老夫人来找哀家，所为何事啊？”
太后耳朵后面还有些没有来得及整理的碎发，她皮笑肉不笑，盯着已经年过古稀的老太太，心里思忖着她会因什么事情来。
华老太太恭恭敬敬，说道“太后娘娘，老身今日来，是为了丹阳郡主的事情。”
“丹阳郡主？”
太后有些意外，她也没掩饰这份差异，她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不能波澜不惊的表现出她像是一个知情人。
毕竟虞卿那种人……
能在刚及笄的年岁和父母断绝关系，跟着一个认识一个月不到的男人到京城来做妾。
这种事，一般人谁能做得出来。
华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命侍女将信件交给太后，“丹阳郡主纠缠不清，我们家人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了，这件事总该有个交待。”
“这……”
太后面色微变，接过那封信看了一遍，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华老夫人从何知晓，这就是虞卿亲笔写的信？”
虞卿在京城这么多年，太后自然是知道她的笔迹的，这信纸上的字平庸普通，明显不是她的侄女写出来的。
认定了这一点，太后望着华老夫人的目光也变了。
华老夫人神色如常，说道“这当然不是丹阳郡主亲笔写的书信，她亲笔写的信还在华府，这是老身为了太后娘娘看的方便，叫侍女抄写的一份。”
“叫侍女抄写？”
太后皱眉反问。
“这种事，华老夫人倒也不避讳，直接就让侍女誊抄？”
有了这番解释，太后自然也不会在纠结信的真假，她目光落在那封信上，觉得用词用句也很像虞卿。
虞卿想重新嫁人和家人修复关系的心，太后是知道的，她也暗戳戳表示可以和一个身世清白的世家公子扯上关系。
可是没想到。
虞卿找了个年纪小，又背靠大家族的公子。
自己没主见就罢了，连一封信都保管不好，竟弄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看来无论何时，虞卿看男人的眼光都是一如既往的差。
华老夫人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开口，“让太后娘娘见笑了，秦氏，华亦衡的母亲，知道这件事后情绪太过激动，以为华亦衡被怂恿着要和她断绝关系，吵吵嚷嚷的，就闹大了。”
“她还嚷嚷着要回娘家找人讨个公道，还要去丹阳郡主府上亲自去说，我也是没办法。”
她说着这样的话，言语间却没有任何懊恼，言外之意便是秦氏已经失控，会将整件事情闹的全京城都知道。
这可和华家没什么关系，她劝过了，但劝不住。
太后在后宫中混迹多年，自然知道华老夫人话外的意思，一时间面色有些不好。
不过换位想想，若是她身为母亲，看到虞卿那样的女人给自己的小儿子写了这样的一封信，心里恐怕会更生气吧。
“虞卿她……”
太后轻叹口气。
这件事当然不能闹大。
虞俨才从淮州过来，好容易说服他和虞卿重新拾起姐弟关系，若是虞卿再和这种传言扯上关系，恐怕又要麻烦了。
太后紧皱着眉，余光打量着华老夫人。
“华老夫人希望这件事闹大吗？华六公子虽是男子，可也得注意着名声才是。”
“而且硬要说，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虞卿自然是纠缠华六公子，可不见得华六公子也摘得干干净净。”
华老太太不置可否，点头道“自然是，华亦衡是男子，可的确要注意着名声。”
太后正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没想到华老夫人突然转了话头，“不过秦氏她向来是个急躁性子，她铁了心要做出什么来不惜以死相逼，估计现在已经找到丹阳郡主府上去了。”
“老身今日来是向太后娘娘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再者，再者是向太后娘娘赔罪，希望太后娘娘能够体谅秦氏爱子之心，有什么责罚，老身愿意替她承受。”
太后面色一僵。
华老夫人话这样说了，但她怎么可能惩罚一个比她年长许多又德高望重的老太太。
“华老夫人，你倒不必这样，爱子之心人皆有之，但虞卿是哀家的侄女，我也不能让她白白受了委屈，然后一声不吭吧？”
太后说着，笑了笑。
“哀家不会惩处秦氏，但是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不如我们就成全这两个孩子吧？”
见华老夫人微变了脸色，太后心中一阵畅快。
“老夫人，您的意思呢？”
“哀家可以体谅爱子之心，哀家想秦氏和华老夫人，也别再棒打鸳鸯，虽然虞卿年纪大了些，又和旁人成亲过，但现在她那个夫君死了好几年了，她随时可以再嫁。”
“是不是？”
华老夫人抿着唇，摇了摇头。
“华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太后意味不明笑了声。
继而说道“虞卿这件事的确有点不太妥当，但毕竟只是一封信，可能当时写的时候被华家的儿姑娘给气着了，才会写出这样的文字来，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之前虞卿是犯过错，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哀家这么些年看着她，知道她已经不会再做出那种匪夷所思，贻笑大方的事情了。”
“虞卿身为郡主，是哀家的侄女，怎么就不合华府的规矩了？”
虞卿是什么货色华老夫人心知肚明。
只是毕竟是太后的侄女，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也不能说的难听。
君君臣臣，华家根基再深厚，权势再大，也是臣子。
该讨的东西自然要讨回来，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虞卿的名声在全京城又臭了一遍，至于这婚约……
她面色不变，道“只是老侯爷才去世，华亦衡有孝心，当时说要守孝五年，自然是一日也不能落下，什么婚约都不能考虑。”
“当年丹阳郡主和父母脱离关系被说不孝，现在不能因为要和她订婚，让华亦衡也背上不孝的罪名。”
“守孝五年？”
太后险些笑出来。
一般守孝三年就已经够多了，华亦衡守孝五年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就是华老夫人不愿意接受虞卿这个孙媳妇说的推辞。
五年后华亦衡不过才二十一岁，到时虞卿都三十岁了。
况且五年。
虞卿想嫁人，想要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等五年。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再在这里等着。
太后手指不由攥紧，皮笑肉不笑，但她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华亦衡罔顾孝道和虞卿订亲。
可是若是不定亲，虞卿等不了五年。
哪怕是等了，五年能发生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太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步棋是废了。
华老太太活了这么久，她亲自出面，自然是所有事都掌握好了，一切都再掌控之中，才会出面开口进宫，到太后面前说的这样一番话。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哪怕是太后也不能有什么动作了。君君臣臣，华家根基再深厚，权势再大，也是臣子。
该讨的东西自然要讨回来，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虞卿的名声在全京城又臭了一遍，至于这婚约……
她面色不变，道“只是老侯爷才去世，华亦衡有孝心，当时说要守孝五年，自然是一日也不能落下，什么婚约都不能考虑。”
“当年丹阳郡主和父母脱离关系被说不孝，现在不能因为要和她订婚，让华亦衡也背上不孝的罪名。”
“守孝五年？”
太后险些笑出来。
一般守孝三年就已经够多了，华亦衡守孝五年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就是华老夫人不愿意接受虞卿这个孙媳妇说的推辞。
五年后华亦衡不过才二十一岁，到时虞卿都三十岁了。
况且五年。
虞卿想嫁人，想要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等五年。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再在这里等着。
太后手指不由攥紧，皮笑肉不笑，但她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华亦衡罔顾孝道和虞卿订亲。
可是若是不定亲，虞卿等不了五年。
哪怕是等了，五年能发生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太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步棋是废了。
华老太太活了这么久，她亲自出面，自然是所有事都掌握好了，一切都再掌控之中，才会出面开口进宫，到太后面前说的这样一番话。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哪怕是太后也不能有什么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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