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
萧霁盛言语间明显带了怒气。
黑衣侍卫立刻跪下,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殿下恕罪。”
萧霁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
“下去吧。”
“是。”
……
次日一早。
华晏清进宫去见沈遇阳。
“你六哥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遇阳年纪大,却也是个八卦性子,今早就听说了华亦衡和虞卿的事情,急忙向华晏清这个知情人打听。
“连师父都知道了?”
华晏清有些意外。
沈遇阳道“何止是我,全京城应当都传遍了,昨晚华老夫人来找太后娘娘,也不避讳着说了什么,消息跟长了腿一样就传出去了。”
“丹阳郡主这名声,还真就栽在两个男人手上了。”
华晏清轻叹口气,没有回应。
华家人希望事情解决,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其他说辞,只是心里不免有些同情虞卿来。
“师父这有什么能遮脸的东西?我想去四皇子府,不想叫其他人看见。”
今日该说的课业都说完了,华晏清没忘还要给萧景焕看病,她手里提了个小箱子,里面装着针石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治萧景焕的病有效果,她自己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个可以吗?”
沈遇阳拿了个幕笠来。
“之前御花园的梨花开花,我怕花粉,胡大夫给我做了这个东西让我戴上,不过现在也用不上,就一直闲置在这边了,你要用的话就拿去,也不用给我还回来。”
“要的就是这样的。”
华晏清轻声道谢,转而出了皇宫,径直到了四皇子府。
萧景焕自然也没忘了看病这一事,就在等着华晏清,他这回长了记性,什么东西都没入口,以免一会儿疼的他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过会儿我还有事,今日我们快些,殿下快把衣裳给脱了。”
华晏清说着,把针石拿出来,正坐在萧景焕对面。
“你有什么急事要做?”
萧景焕爹长眉轻挑。
“我都没事可忙,你能有什么事情忙呢?”
华晏清道“无可奉告,殿下若说话一直是这个态度的话,那你这病,我没办法治了。”
萧景焕明显察觉到自己这两日身体舒服了,这么多年,都没一个大夫能诊治出他这是什么病,华晏清用了几根针,连药都没让他喝就治好了。
终于能摆脱这个病弱的身子,萧景焕即便心中再不愿意,现在也得顺着华晏清的意思来。
“行了行了,你能治好我的病,说是我的大恩人都不为过,虽然说你是为沈遇阳赎罪的,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萧景焕说完,乖乖脱下衣服,转过身去将后背露给华晏清。
华晏清想起之前华玉的话了。
哪怕是为了华家,她也要给萧景焕把这病给治好。
“转过来。”
华晏清开口说道,从小木箱里拿出一枚黑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
萧景焕有些迟疑,怀疑的望了眼华晏清。
“不敢吃?”
华晏清笑了笑,试探的把药丸放在萧霁盛嘴边。
“怎么?怕我毒死你吗?”
沉默片刻,萧景焕也露出一个笑,张口任由华晏清把那枚黑色的药丸给放到嘴里。
“这就对了。”华晏清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前日看你疼的实在是厉害,这是镇痛的药丸,我亲自调配的,没用什么伤身体的药材,你平日胸口也会莫名其妙的疼吧?”
药丸在唇齿间融化,苦的萧景焕紧紧皱起眉毛,听着华晏清话,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
华晏清道“算一算,你比我还大一岁吧?怎么这样娇气?嫌疼怕苦,这样很难治好病的。”
“谁说我嫌疼怕苦了?”萧景焕开口反驳,不自在的别开脸,“你快扎吧,不是说有急事要赶时间吗?别调侃我了。”
华晏清笑了笑,抬起手腕将手中针石扎入萧景焕后背的穴位。
即便是最好的镇痛的药丸,也没有立刻生效的说法。
萧景焕疼的厉害,想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又被华晏清给紧紧压住肩膀。
“你别动,正是关键时刻。”
为了方便动作,华晏清站起身。
萧景焕疼的微微眯起眼,看见一个蓝色的东西在眼前闪过。
是一枚小巧的,蓝色的护身符。
“这东西……”
萧景焕微怔。
“是华玉给你的吧?”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华晏清不知道萧景焕是从何知晓,但于情于理,她身上出现华玉送的东西又不是不可以。
“是啊。”
华晏清应了声。
“看来传言不假,华家还真打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华晏清手中动作微顿,眸光冷下去,“四殿下,我不喜欢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说法。”
这话是难听了些,事实也的确就是这样,但华晏清可是不想听萧景焕这样的人,用这样轻佻的语气说出来这种话。
“哪怕他不是华家的人,哪怕没有祖母和其他人的游说,我也愿意嫁。”
这话有赌气,不想让萧景焕轻视的意味的在。
“同样的,哪怕我不是华家的七姑娘,他也愿意娶。”
萧景焕微怔,旋即笑道“你就这么确定?这可不一定吧?”
“一不一定不是你说的算。”
华晏清都有些后悔给萧景焕吃什么镇痛的药丸,狠狠一针扎下去,疼的萧景焕呲牙咧嘴。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问问!”
萧景焕冷哼了声。
“旁人不知道,我心中是清楚的,你不过是觉得华家靠你来巩固和华玉的关系觉得丢人丢面子罢了,尤其是这种事还是我说出口的。”
萧景焕正说中华晏清心中的意思。
华晏清沉下脸,不再开口。
她恨不得什么都不治狠狠扎萧景焕几针泄愤,但是她学医术救人救了一半,没有因为口角之争中途伤害病人在一走了之的说法。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萧景焕治疗,不情不愿是原原本本写在脸上了。
“你生气了?”
萧景焕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侧抬起头看华晏清。
年纪小,性格也和内敛稳重没什么关系,和华亦衡很像,却又比华亦衡聪明敏感的多。
否则也不会才从京城回来,就拉拢到华家。
华晏清不知道父亲他们的打算,总归是看中了萧景焕,就有扶他登上皇位的心思。
只要萧霁盛一天没继位,他的太子头衔就没有用。
华晏清不擅长应付萧景焕这种人,看他单薄有些瘦弱的后背,心中生不出什么怒火,却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思。
“你怎么了?”
萧景焕再度开口。
“不会因为两句话,你犯得着不说话了吗?你说两句话,我害怕你拿我的身体撒气,我本来就病的够难受了。”
华晏清皱着眉看向他,“你放心,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不会做出害你的事,哪怕我们立场不同,我也不会在这上面害你。”
“挺有原则啊。”
有了镇痛药丸的缘故,这次萧景焕不疼不痒,话也多了起来。
华晏清别无他法,心不在焉应着,手中动作越来越快。
“半个时辰到了你就取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总归过两日还要来,东西华晏清也不想收拾,木箱也留在桌上。
“一共十根针,你自己伸长手就能拔下来,按照大小粗细给我收好,我过几日再来,若是这期间你有什么不舒服了,差人来华府找我就行。”
华晏清交代完,也没听身后萧景焕又说了什么,拿起幕笠就离开。
……
天气愈发冷了。
华晏清回了华府,本想安安稳稳在院子里烤火炉看书休息,就在府门口站着陈姑姑,看上去很是着急的模样。
“陈姑姑?”
华晏清迎上去。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