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如同时刻守在他脑子里一般,沈听眠话一落，它的语音包立马响起。
【宿主~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沈听眠冷哼,“别给我装傻，说清楚！”
他感觉自己走入了一个盲点，谁说只能和姜迟在一起，这个世界才是完美大结局？
原主这个渣渣渣，不配跟他乖巧听话的儿子在一起。
而且他想起000在这个开始前说的惩罚任务，姜迟这细胳膊细腿的,牧青野看了这么久，实在不像是能攻了自己的人。
就算自己真让他攻了，也有种儿子.日.了老.父.亲的□□感，实在是太过惊悚。
000沉默了会儿。
【您跟姜迟是主角没错~但姜迟不一定会选择您哦~】
沈听眠疑惑的问：“意思是可能会换攻？”
【是的呢，你们能否在一起并不能决定he的结局，因为这篇文读者的满意程度,并不是全来源于大圆满,而是结局姜迟会不会感到幸福。】
沈听眠明白了,呢喃着说：“我不一定是能让姜迟幸福，对吧？”
【没错哦,选择权在姜迟手里,无论他是放下心结和您走到一起,还是选择离开,和另外的人在一起，只要能让姜迟幸福，读者的满意度就会跟着增高哦~】
沈听眠点了点头,“意思是这个世界我就是个道具人？”
【也不是，宿主，人家很看好你，读者评论我全买的你的股哦！】
“切，有什么用。”沈听眠无语，但还是好奇的问：“那我现在占多少股？”
000怕他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真的要说吗？】
沈听眠嗯了声。
最近自己累死累活的走虐攻戏份，再怎么也可以拉到一点读者的同情分吧。
但最终事实证明，读者对渣攻是没有心的。
【很抱歉，宿主，大概是1000:1~】
沈听眠直接傻眼，不敢置信道：“谁是1？”
【除了您，还有谁呢？这一票还是我给您投的。】
沈听眠皱眉问道：“那另外的攻是谁？”
【很多哦~最多的是余栢，还有之前姜迟在外地邂逅的酒吧老板，另外连花胖胖都有几百票呢~】
沈听眠：“......”
他看了眼蜷缩在旁边，睡得正香的花胖胖，一时哑口无言。
沈听眠心里费解，问道：“那余栢不也是个渣吗？为什么票数这么高？”
这个人物，以前他本来设定的是炮灰。
姜迟和他在高中时，有过一段青涩的恋爱。
算是姜迟的初恋，后来余栢出国，这段恋情不了了之，因为要走剧情，他又把这炮灰拉出来溜溜，本来打算让这人辅助，结果现在这炮灰竟然喧宾夺主，成为了最受欢迎的备选。
000耐心的解释：【没办法哦，既然都这么差劲了，读者肯定会相对挑一个稍微好点的，而且这三年你没在的空缺，姜迟可是一直在虐余栢呢~】
沈听眠翻了下白眼，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说来说去，根本原因还是怪原主太渣，明显已经突破了道德底线。
许是见沈听眠不太高兴，000又出声安慰道。
【宿主，您也有一条股，票数还很高哦~】
沈听眠奇怪道：“什么股？”
【夏莱跟您的股，目前快超过姜迟和余栢的票数了，特别是昨晚的含.樱戏份，现在正在呈飞速增长哦~】
沈听眠额头的青筋纸条，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个字。
“滚！”
*
第二天姜迟和牧青野吃了午饭，准备开车返程。
路上姜迟的手机响个不停，牧青野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有急事就接吧。”
姜迟看了眼来电显示，沉默的摇了摇头，挂断后直接关了机，放回裤子的兜里。
花胖胖有所察觉的抬起头，幽幽望他一眼。
一开回小区，牧青野抱着花胖胖，准备跟姜迟上楼，忽然想起手机还在车上，他又掉转脚步回去拿。
刚一解锁，就看到屏幕上有几个未接来电。
开车的时候，他手机调了静音，后面忘记开了。
他先给牧母回了个电话过去，她没接，翻了翻通话记录，发现连学校领导都打了电话。
姜迟在不远处忐忑的问道：“怎么了？”
牧青野重新关了手机，朝他笑笑，“没事，上去吧。”
“嗯。”
姜迟魂不守舍的应了声，见牧青野快走进电梯，他突然喊道：“牧青野。”
牧青野回头，语气温和的问：“怎么了？”
“......”
姜迟看着那双笑吟吟的眼睛，心里突地升起一丝悔恨和自责。
他抿紧唇角，沉默良久后，才有些艰涩的开口，“我看了你抽屉里的东西。”
牧青野眼里并不见惊讶，继续道：“然后呢？”
车库里现在没有人，很安静。
姜迟缓缓垂下眼，踌躇不决，许久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小声的说：“我拍了那些东西，然后发给余栢。”
他害怕牧青野动手，恐惧的瑟瑟发抖，浑身僵硬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是吗？”
牧青野脸上出人意料的平静，眉眼温润，车库的白炽灯映着镜片，反射出淡淡的微光，姜迟瞧不清这人此刻眼中的情绪。
“我知道了。”
牧青野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见电梯来了，抱着花胖胖准备上去。
姜迟神色震惊，呐呐道：“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牧青野反问。
他轻笑着说：“这些事是我做的，不是事实吗？”
“......”
姜迟眼里复杂，冷淡道：“你早知道我会这么做，所以才把钥匙放在书底下，故意让我找到。”
牧青野不置可否。
姜迟盯着他笑容满面的脸，猛然惊觉自己已经猜不透这人的想法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神色骤然变得激动和愤怒，声音很大的质问：“你想让我愧疚？还是想让我后悔！”
“如果你抱着这个想法，我只能劝你趁早放弃。
“我不仅不会感到内疚，甚至还很高兴，高兴你身败名裂，一辈子受人唾骂！”
姜迟眼眶通红，死死瞪着牧青野的脸，阴沉道：“无论你以后过得有多凄惨，我绝不会同情你，因为这都是你活该！”
“所以你别想用忏悔拴住我！”
牧青野安静的听他宣泄完，才笑着说：“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呵。”姜迟冷漠道：“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到你有什么其他目的。”
牧青野并不过多解释，只说：“那这次，你真的想多了。”
“......”
姜迟皱眉，目不斜视的睨着他，不想错过这人脸上的纹丝异样。
可惜牧青野从始至终都温文尔雅的笑着，脸上看不到半点怒火和阴霾。
逐渐意识到他或许没有任何目的，姜迟心里不肯承认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垂下头失神的盯着自己脚尖。
“电梯来了。”牧青野蓦地出声。
姜迟神情恍惚的抬起头，不理解这人是什么意思。
牧青野嘴角噙着笑意，柔声问：“上去吗？”
“......”
姜迟看着那张温暖的笑脸，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等快走到牧青野跟前时，他又猛地清醒，忙不迭顿住了脚步。
虽然没说，但牧青野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不过他眼里却没有失落，淡笑道：“那我上去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青野！”
姜迟想追上去，电梯门恰好关上了。
他双眼呆滞的看着逐渐上升的楼层，突然双腿无力的跌在地上，双手掩面低声哭起来。
*
牧青野抱着花胖胖回了家。
一人一猫谁都没开口，平静的有些诡异。
牧青野先给学校的领导回了电话，那边让他暂时呆在家里，不要去学校，还安慰说风头过了就好了。
对面应该也在忙着处理公关危机，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走到书房，打开电脑，登入学校的论坛。
一条标题显眼的帖子被顶到最上方。
《牧教授，敢问你如何教书育人，还配为人师表吗？》
牧青野去厨房接了杯热水，这才慢悠悠坐在位置上，滑着鼠标仔细看起来。
抽屉里的东西，其实是之前原主和姜迟一些亲密的合照，以及姜迟被家暴后，留下的伤情鉴定报告，当然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s.m用品。
他穿来后，其实都快忘了这个抽屉的存在，要不是那天偶然听见姜迟半夜讲电话，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
帖子里姜迟的脸被打了厚码，只有牧青野的脸特别清楚，他的名字也用j代替，牧青野则用的本名。
与学校里那个斯文儒雅的教授不同，私底下的牧青野总习惯绷着脸，眼底积淀着浓浓的阴鸷和狠意。
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意识到这话相当于在骂自己，他又不禁摇头失笑。
跟帖的大多是学生的辱骂和质疑。
【卧槽，他竟然是这种人？】
【衣冠楚楚，教授=禽兽。】
【亏我还成天跑去上他的课，现在简直想吐。】
【学校赶紧把这人渣辞退吧，我看着恶心。】
【.......】
牧青野看了几条就没继续看了，这帖子的跟帖很快炒到了上千条，他倒在办公椅上，大腿突然一沉。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花胖胖跳上来了，正乖巧安静的趴在腿上，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牧青野。
牧青野重新坐起身，轻轻抚摸了两下它后背的毛发，随后打开文档开始写起了辞职信，写完后直接发送到了学校领导的邮箱。
递交完辞职，他打开学校的论坛。
顶着所有人谩骂的压力，发布了一条道歉的帖子。
【对j先生造成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这件事产生的所有后果，我会无条件承担，另外上过我课的学生，也要向你们诚挚说声抱歉，我的确不配为人师表，同样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这段话发布完后，牧青野直接关了电脑，抱着花胖胖回了卧室。
刚闭上眼，怀里的花胖胖突然不见了，下一秒，梦里那具温热熟悉的身体压了上来。
牧青野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睁开眼。
见梦里那个人裸.体压在自己身上，一向模糊的脸此刻无比清晰。
跟他想象的一样，这人长得不差，轮廓深邃，长睫浓黑，瞧着根根分明，五官精致的不像话，漂亮是漂亮，就是......
牧青野震愕的看着那双湛蓝清澈的眼瞳，以及深棕色头发上......竟然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猫耳。
——不太像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