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谢衍凑近她耳边,一下子含住了那小巧圆润的耳垂,他叼在齿间缓缓地轻咬着,一边咬着,一遍哑声说道,
“解药之事,十万火急,忘了可不行,我得帮你回忆回忆…”
谢衍笑着说完此话,便伸出手悄悄解开了苏怜腰间的丝绸绦带。
他自从在上次中药后,念及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一直忍着没动过她,尤其是每日每夜地揽她在怀中,却像瓷娃娃一般的碰不得,谢衍觉得自己胸腹郁结难忍。
他看着身前女子红得滴血的小巧耳垂,只觉得它像是一颗鲜红玛瑙,落在他心尖上,更像是干柴中的火星子,在暗夜里烧出燎原之势。
情难自禁,莺啼燕泣。
苏怜热得如同置身火海,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发出声音,但谢衍偏偏要听她乖乖讨饶。
她不肯,他就故意折弄她的耳垂。
苏怜怕痒,最后只能氤氲着泪,轻声地喊他的名字。
谢衍额角上挂了汗,心神一片荡漾,但仍留一丝清明。
他抚着苏怜的发,循循善诱,格外地耐心。
“叫我淮之…”
苏怜不知道他的小字,更不知该如何写。
她红着眼眶,哑着嗓子问道,
“我不知…是哪个淮哪个之?”
谢衍猛地掐着她的细腰,呼吸声渐渐加重,
“是…撩人心怀的怀……入骨相思知不知的知。”
***
翌日,荆州城内又落了雪,天地一色,澄澈明亮。
苏怜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和小满一起剥着杏仁。
两人商量好了想要做一些羊奶杏仁酪来给大家尝鲜,小满便自告奋勇地去市集上称了五斤杏仁,还有六斤的核桃。
苏怜用铜钳子一边夹开杏核,一边盘算着后厨里是否剩下些红枣,不然做些红枣核桃糕也是极好的。
她脖颈低垂,正聚精会神地想着,冷不丁听到小满惊呼一声。
“阿怜姐姐,你耳朵怎么啦?像是被虫子咬了。”
一听此话,苏怜吓到手抖了一下,她连忙慌里慌张地捂住耳朵,搪塞道,
“可能是天气转暖,蚊虫多了。”
她磕磕绊绊地说完,心里又想起来昨日夜里,谢衍像是上了瘾般一直咬她的耳垂。她早上又一时疏忽,忘了查看,这才叫小满见了笑话。
苏怜愤愤地咬了咬牙,心里默默腹诽。
以后非要在谢衍耳朵上也偷偷咬上一口,让他毫无察觉地出门,尝尝丢人现眼的滋味。
这般想着,她手里狠了力气,铜质的钳子直接把杏核夹碎,棕褐色的果壳飞溅,直接弹到了门口的人的袍角。
苏怜顺着烟青色的袍子看上去,发现顾岐正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口,憋着笑,面部表情滑稽狰狞。
半晌,他才压住快咧到耳根子的嘴角,以手握拳掩唇,干巴巴地咳嗽了两声,说道,
“天气转暖吗?我怎么觉得冷了不少,今日还下了雪。”
小满对顾岐的话格外捧场,也缩了缩脖子,装作打寒颤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
“我也觉的冷了不少呢!穿着棉衣都冻得手脚冰凉。”
苏怜被两个人一前一后戳破了借口,羞窘到快要埋到地缝里去,她咽了咽嗓子,强撑着淡定,
“也…也有可能是那蚊虫越冷越猖獗。”
话音刚落,门帘子被掀起的摩挲窸窣声响起,谢衍从外间缓步走进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漳绒袍子,腰间的犀角腰带缀上青玉,将身形勾勒的格外挺拔。
他衣角翩翩,但声音却掷地铿锵。
“在商讨何事?”
谢衍一进来便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随后苏怜温温柔柔地说了句什么,他还未能听清,心生好奇,便蹙着眉问了句。
顾岐似笑非笑,挑着眉稍,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道,
“谢衍,你怕不怕冷?”
谢衍云里雾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沉声答道,
“不怕。你有何事?”
顾岐哈哈哈地笑出声来,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他一脸春风得意地拍了拍谢衍的肩膀,旋即转头朝着苏怜的方向,忍着笑揶揄,
“确实,此类蚊虫天气越冷,越是生龙活虎,苏姑娘记得当心。”
说罢,他便得意地扇着手里的扇子,满面笑意地推门走了出去,临走前朝着小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小满那个小傻子听不懂弦外之音,还皱着眉毛,冥思苦想到底是哪种蚊子如此骇人,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
他不得不屈尊降贵,去给她点拨一番。
顾岐长叹口气,只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榆木脑袋开开窍。
小满瞧见顾公子朝她抛了个眼风,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她一直觉得顾公子的眼神戏很多,他和侍卫说话,都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但他和自己,每次都是…
那个词叫什么来的?
哦对,眉来眼去。
一会儿翻白眼,一会儿瞪自己,一会儿还皱眉眨眼。
真是难懂。
小满在心里长吁一口气,只觉得顾公子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年纪轻轻便成了瞎子。
他眼睛虽好看,但不是这么乱用的。
她放下手里夹杏仁的铜钳,朝着阿怜姐姐歉意一笑,旋即提着裙角便跳下了矮榻,着急地小跑出去。
顾岐正站在庭院里的一处梅树下面,用扇骨轻点着下巴,朝着小满挑着眉毛。
小满怔了怔,觉得顾公子今日这身烟青色的袍子和雪景还挺相衬的,比他平日里穿那些绯红绛紫好看多了。
不过他又开始挑眉毛了。
虽然小满总是看不懂他眼神的意思,但她知道,顾公子一挑眉毛,准没好事。
上次,顾公子诓她下马车摘野菜,结果她刚跳下去,他便让马夫赶着马跑了,她追了一里地才追上队伍。
还有一次,她在街边买了个糖人,顾公子诚挚地笑着,说是只尝一口,结果她递过去,顾岐一口把那个小人儿咬得只剩下两只脚。
还有许许多多次同样的惨案,小满总算琢磨出点规律,那就是顾公子的这个表情一出现,代表她自己要倒霉。
她抿抿嘴唇,不情不愿朝顾岐的方向挪着。
小满站定后,顾岐唇角带着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倏地出手,快如闪电,赏给了她一个爆栗,苦口婆心地说道,
“以后,别再问你阿怜姐姐蚊子的事了!”
小满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脑门,不服气地说道,
“为什么!我问清楚了后,再帮阿怜姐姐想想我家乡的土办法,保准不让她再被咬。”
顾岐扶额,觉得自己就是在对牛弹琴,他咬着牙说道,
“她被咬就被咬了,你瞎操什么心!”
“怎么能不操心!被那种恶毒的蚊子咬一口,说不定多疼呢!”
小满嘟着嘴反驳,寸步不让。
顾岐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我猜你阿怜姐姐应该不疼,你不用多管闲事了。”
小满继续咄咄逼人,
“你被咬过吗?你怎么知道不疼!”
顾岐舔了舔唇角,针尖对麦芒地回怼道,
“你被咬过吗?你怎么知道疼!”
小满撸起袖子,气鼓鼓地说道,
“哼!你敢不敢今天脱光了不盖被子睡觉?等你被毒虫咬一口,就知道疼了!”
面前的小丫头得理不饶人,气势雄壮,比泰山都巍峨。一双鹿眼亮晶晶的,小脸被气到通红,像是熟透的梅果。
顾岐紧了紧捏着扇子的手,忽地笑了,笑容比日头下的冰晶都灿烂。
顾岐前踏一步,倏地凑近,挑着眉稍哑声说道,语气颇为信誓旦旦。
“好啊,今晚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来了!
谢流氓为了撩妹,连自己的名字都乱说…
二更还在改词句,大约一个小时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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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