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闫楼(1 / 1)

愤愤的声音响在荒凉的院落,秦雨听着心下不是滋味。

江姝垂下眼,看着那血珠顺着江苏玉细白的手心流下,流到新绣好的花纹上。

到底是被宠坏了的人,竟是半分气也沉不住么?她在这江府又能待几日?

“秦雨,去给二小姐拿些伤药。”江姝轻声道,很是温柔的模样,眼里却半分伤了江苏玉地歉意都没有。只是有些惋惜的抚着手中的布料,艳红色的布料上,染了血,变成暗沉的红色。

已经不吉利了。

“是。”秦雨低头应了,嘴却不情不愿的撅了起来。这二小姐从未来找过自家小姐,来了就要生些事端。

正欲去隔壁屋子里找药,便听江苏玉咬牙道:“不必了!”

她还不稀罕这小瘸子的药,手中的伤口细小,流的血虽多,却并不怎么疼,方才只是被吓到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失态了,江家嫡女应处处表现出淑女风范的。

不甘地瞪了江姝一眼,朝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

将江姝手中的布料夺走,急忙走至江苏玉身边关切询问。

江苏玉话也未说,扭着步子出了门,江姝只听到一句“晦气!”便再无其他。

晦气么?轮椅上的人眸光变得有些暗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本来,就是晦气的呢。

“小姐……”秦雨站在房中,一时不知如何动作,“二小姐真是欺人太甚!”憋了半天,秦雨只吐出这一句话,因着声音不大,便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是呀。”江姝忽而展颜,轻声道:“欺人太甚。”

极轻的一声,落在秦雨心上,让后者一时揣摩不清江姝的意思。

江姝原本就是极盛的容颜,平日里疾病缠身,面色苍白,性子又阴郁,寡言少笑,看起来便少了几分生气。

此刻骤然笑了,竟似那融融春风一般暖人心,又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妖艳,不自觉的让秦雨看的有些怔楞。

————

晚风拂过沿街的柳树,枝条轻轻荡起。

一辆低调的纯黑马车停在闫楼门口,这条街本就繁华,故而这辆没什么特色的马车便极不显眼。

穿着黑色常服的谢渺自车内下来,身边跟着的小桂子原本想要跟上前去,却被谢渺挥手挡住,便只好待在马车边等待。

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挤进门,上了二楼,便是凌楚渊所说的包厢。

闫楼是京中久负盛名的酒楼,达官贵人都爱来这儿吃饭,谢渺早想将这酒楼收入门下,奈何这家店的主人似乎极有后台,几番打探都是无功而返。

推开房门,里间坐着的凌楚渊显然已恭候多时,此刻正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见着谢渺,便笑得温润。

“督公来的正好,渊前几日得了一把扇子,正想请督公来帮着品鉴一二。”凌楚渊倒下一杯酒,移到对面的位置,看着谢渺,递出手中折扇。

这话说的极是抬举,但谁人不知谢渺自幼入了宫,只是认得些字,莫要说字画,便是连诗也是听不懂的。

谢渺黑了脸,“殿下今日找本督有何事?”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来这么多弯弯道道的,直接说就好。

凌楚渊笑的愈发温和,白衣衬得人风采卓然,“督公言重了,只是许久未曾与督公交谈了,只恐督公诸事缠身,忘了渊也说不一定。”

说着从身侧拿出一个粉色香囊,递给谢渺,“这是离儿前几日做的,一直寻不到空,今日才能交给督公,说是在夏日可以驱蚊安神的。”

谢渺闻言面色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伸手接过香囊,素白的面料,不甚好看的花纹,的确是离儿所为。

“这丫头对督公,可是比对渊还要上心,这些日子府内蚊虫不堪其扰,也未想着给我做一个,到底还是惦记着自家人的。”

凌楚渊摇着折扇,手中动作风流飘逸,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明知对方在做戏,但……自己妹妹的心意,谢渺怎么也是不会拒绝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许多,因着乔离,谢渺对凌楚渊也是多了几分耐心,后者不依不饶,硬要他陪着喝了好多酒才肯放人。

看着一杯接一杯递过来的酒杯,谢渺攥紧了身边垂着的手。

乔离,本名谢梨,生于四月梨花盛开之时,便取了“梨”字。

也是他的亲妹妹。

数年前谢家家破人亡,他被一不知姓名的黑衣男子所救,而自己的妹妹却不知所踪。

多年后他位极人臣,遇到了心机深沉的凌楚渊,方得知谢梨是逃了的,且还恰巧遇上了那年去邻国做质子的九皇子——凌楚渊。

前世他对凌楚渊自然是不甚感激的,若没有他,谢梨也不可能平安活到现在。

谢渺脸上浮起虚无的假笑,接过凌楚渊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极浓,入口极辣,谢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他早年入宫时伤了膀胱,平日里水也不怎么多喝,更何况是喝酒。

只是眼下,拒绝不得。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恰当的方式,将乔离堂堂正正的接回自己身边。

如此才不会惹人怀疑。

想着脸上的笑纹愈发深了,凌楚渊有些醉了,但到底是记得自己的身份的,也不怎么失态。

“督公呀,禽择良木而栖,凤非梧不栖,如今朝堂之上,能懂我的,也只有督公一人了。”

凌楚渊起身,亲密的揽上谢渺的肩,眼里是看不到底的墨色。

谢渺闻言抽了抽眼角,你那些费尽心思求来的谋士是死的么?

见谢渺不答话,凌楚渊也不做勉强,只是拍了拍衣袖,便亲昵的凑近谢渺耳边,轻声道:“督公放心,渊的耐心,可是极好的。”

说完大笑一声,一张如玉的脸上也染上几分笑意,“督公慢慢想,渊便先回府了。”

留下谢渺看着杯中还在晃荡的酒,不禁陷入沉思,凌楚渊前世可……没有这般的直白。

清淡的香气飘入鼻中,天色已黑,从窗外看去后楼的湖面上浮起花灯点点,男男女女都在河边许着愿。

已是七月份了,过些日子,便是七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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