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上元(1 / 1)

见陆菀就这么直接离去,谢瑜静坐了许久,视线始终垂落在那碗梅花粥上。

看着那碗粥从白气袅袅逐渐变冷、凝固,丝毫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谢觉替他把人送出去之后,回来就看见自家郎君怔神的模样。

他挠挠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自陆娘子出现在郎君周围后,原本就思虑深沉的郎君更让他看不懂了。

许是得找人劝劝?

谢觉纠结了片刻,觉得很可行,就自作主张地出了门。

又过了不多时,就有人径直推开了书房门,进了来。

“询安,我可是听谢觉说了,你方才竟是把陆家小娘子气走了?”

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就刻意站到谢瑜面前,猛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叹了出来。

见谢瑜转过脸看他,就故意学着小娘子们的模样擦了擦眼角。

“人家陆娘子,就过个除夕,还欢欢喜喜地给心上人送些吃食来,谁知谢家那等子没良心的薄情郎君,竟是把人家气走了。”

徐凛捏起嗓子假作哭诉,语调也是一波三折。

“好个没良心的薄情郎~~~”

谢瑜沉默地看着耍宝儿一样的徐凛,倒是头一次觉得他还有这等天赋。

或许等自己哪天死了,谢府不在了,他在长街上摆个摊逗乐也能谋生。

“我的好郎君诶,您这是图什么啊?”

徐凛折腾着半晌也不见他开口,登时就急了,拍着桌嚷嚷出声。

“你说说,人家陆娘子欢欢喜喜地来,一片真心可鉴!怎么就一脸冷淡地就回去了?你倒好,更是连送都不送人家。”

“你当真觉得她有一片真心?”

谢瑜起身站到了窗前,背对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身姿颀长如竹。

“那可不。”

徐凛瘪瘪嘴不置可否,突然猜到了几分谢瑜的心思。

“你该不会觉得,陆菀是闲着没事,一趟两趟地来谢府逛着玩的吧?”

谢瑜淡淡地‘唔’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徐凛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觉得谢瑜离着抱得美人归,也就是,差了点路漫漫其修远兮的距离。

可窗边人却站得笔直,似乎没因为他的话起半点波澜,静默得像高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

又过了半晌,他才听见谢瑜出声,声音轻得简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欢喜周延时能追逐他数年,一转眼又能移情于我,这还能是一片真心?”

竖着耳朵的徐凛一听了这话,噗嗤笑出声,笑得直捂住肚子,恨不得捶桌几下。

他可算明白谢瑜的心结在哪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感觉谢瑜对着陆娘子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

他闷笑声动静太大,谢瑜疑惑地转过身来,眉尖蹙了蹙,只盯着他。

“洛京城里,人人都称赞你谢询安颖悟绝人,怎么偏生在这等事上犯了糊涂!”

徐凛摇头晃脑,只恨手里短了把扇子,不能敲他脑袋。

但抬眼一看,谢瑜的眉尖蹙得更紧,风雨之势可谓是压城欲来,他也就不再耍宝,老老实实地摆正了语气。

“女子的心思,向来是多变的,今天欢喜你,明日欢喜他,这不都是常事。”

“陆菀从前欢喜过周延,这不错,她曾经追逐过周延数年,这也不错,可这又不耽搁她现在欢喜的是你。”

徐凛说得上头,绕着谢瑜走了半圈,见他眉宇舒展了几分,才继续道。

“她欢喜周延,周延无意,如此便休。如今她欢喜你,你便留心待她好些,让她长长久久地欢喜你不就是了,何必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询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竟是如此么……

谢瑜的目光透过窗,落到了翼然翘起的深色檐角,其上悬挂着被敲断的一截剔透冰柱。

那是白日化下的雪水又在夜间凝成了冰,一早又被下人拿着竹竿敲断,以防掉落时伤了人。

他凝视着,突然就有些出神。

见他不答话,徐凛皱了皱眉,忽然有了个想法。

“你该不会,是因为陆菀曾经心悦过他人而心怀芥蒂?”

“年少怀春,无论男女,都不过寻常事。询安,若是你介意这些,可就落于下乘了。”

这自然是没有的,本朝还从来没有对女子如此严苛的风气,谢瑜收回了视线。

他面色不变,语气却寒凉了些,仿若裹着细碎冰霜。

“她若是还时时挂念着周延,接近我,不过为了报复他,亦或是刺激他,又当如何?”

徐凛愣了一瞬,咂舌道,“询安,这可不似你,你竟是还有这等不自信的时刻?”

他摇头一笑,“这些时日你可见她频频去寻过周延?或是拉着你去周延面前闲逛?”

见谢瑜摇头,他上前揽住了谢瑜的肩膀,却又被对方冷冷甩开。

“这不就是了。你是谁,你是谢瑜,是谢询安!是洛京城众多小娘子的梦中玉郎。她移情于你,再是正常不过。”

“再说了,”徐凛的语气沉了下来,多情的桃花眼里此时透着股阴狠劲儿,“你若动了心,当真还会拱手相让?”

自是不会,谢瑜心想,便是现在,他就已经不想放手。

入了他的眼的东西,再没有拱手让人的。

无关脑海中出现的古怪声音,与什么奖励线索。

只是他心里动了念,想独占而已。

便是陆菀的确不喜欢他又如何,便是她还眷恋着周延又如何。

他有千百种的法子,折断她的羽翼,把她永远地困在自己身边,哭也好,笑也罢,都只能对着他。

是她,先招惹他的。

徐凛此次,可以说是彻底揭开了他的心事,也打开了他的心结。

谢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谢意。

接着就在徐凛的目瞪口呆中,返回桌前,慢条斯理地用起了已经凉透了的梅花粥。

粥都黏成了浆糊,入喉冰凉,即便是沁着白梅的清香,也很寡淡无味。

此时的谢瑜却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美味之物了。

他的唇角翘起了释然的弧度。

【小白:叮!目标人物此时好感度50……55……60!】

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正抱着小白的陆菀愣住了。

她没有点击查询啊,而且最重要的是,谢瑜的好感度莫名其妙就升了。

被自己甩了个冷脸,还能涨好感度?

难不成真是自己惯得。

陆菀心里唏嘘,果然周夫人说得没错,一张一弛才是王道。这么看来,偶尔耍耍小脾气的效果还挺不错。

“阿菀,别发呆了,该你了该你了!”陆萧咽了口酪浆,连声催促着。

陆菀回过神,推了下棋盘上深入敌营的棋子。

在陆萧和她之间,摆着张棋盘,楚河两侧,车马炮之间正厮杀得激烈。

她不会下围棋的,索性这时就已经有了的象棋,倒是跟她以往陪爷爷下过的规则一样,她也勉强算个中好手。

所以回了府,一家子聚在一起玩闹的时候,就被陆萧拉了去下棋。

陆萧就是典型的一板一眼做派,局局都能被她杀得片甲不留,偏偏还被勾起了瘾。

一边节节败退,口里还嘟囔着,是他心软放水了,一定要让阿菀好生见识见识他的技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十支点燃的灯烛照得正堂里通明灿烂,陆菀落坐在桌边,目光依次扫过围坐的家人。

左手边是陆萧,右手边是陆菱,阿耶和阿娘则是坐在一起。

房外落雪无痕,室内温暖如春,桌上还摆满了众人喜好的美味佳肴,一家人笑语盈盈。

虽然这些原本都不属于她,也只不过是存在书里的假象,她还是很欢喜。

陆菀细细嚼着口中的食物,垂着头不让人看见她眼中的晶莹水色。

谢瑜如今的好感度已经到了60,很快她就能回去了,这大约也是最后一次跟陆家人一起过年了。

一滴泪珠滴落,无声地融入了盏中黄白色的金玉羹里,彻底消失。

她笑着抬起了头,继续与他们叙话,贪婪地享受着温馨的片刻。

子时已过,新的一年,已经到了。

*

自过了年,陆菀就琢磨着要不要找时间再去趟谢府。

可也只是想想,一直没能成行。

原因也简单,年后虽不比年前忙碌,但阿娘那也是有不少事情需得她去分担一二,她也是忙进忙出的,没个闲功夫。

再者,她上次甩了谢瑜脸子,若是没有个什么必要的借口,还能再巴巴地贴上去,让他回个冷脸吗。

最重要的是,谢瑜之前就邀了她去上元夜出游,左不过没几天就到了,趁此机会,冷冷他也是不错。

左思右想这么一来,再见到谢瑜,就是上元的傍晚了。

婢女来禀告说谢瑜来了的时候,陆菀正跟家人聚一起吃元宵呢。

一听了这通禀,其他人就对着陆菀笑了起来。

“谢郎君好生心急。”陆萧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怜我们阿菀,连晚膳都没用完。”

“你可别吃了,快些去,可别让别的小娘子截了胡。”他笑着轻推了陆菀一下。

陆菀作势拍了下他的手臂,嗔怪着,“阿兄净会取笑我!”

一旁的陆菱则是掩着唇在偷笑。

周夫人别过脸,笑着对婢女吩咐了声,“去把谢郎君请进来,再添副碗筷来。”

过了不多时,一身月白锦袍的谢瑜就到了堂前。

陆菀抬眼望去,就看见他唇角含笑,心情甚好的模样,就好像已经忘记那日之事。

他今日的发上着了玉冠,腰间也还缀了玉,衣不沾尘,气质凌然,一副翩翩世家贵公子的清贵作派。

相互见了礼,陆远就笑着开了口。

“询安来的早,不如与我们一同用些元宵,这可还是阿菀亲自配的馅,味道很是不错。”

陆菀原本以为他会婉拒,没想到谢瑜竟然大大方方地就答应了,还坐到了她的身边。

突然有点如坐针毡的陆菀……

尤其是堂上的其他人都时不时看着他们二人时,脸上就会露出些意味不明的笑容。

谢瑜的吃相极雅。

陆菀用余光打量他,就见玉白的手腕微动间,一丝多余的声都没有,就是似乎食欲一般。

陆菀都吃完了,他的碗中竟然还剩了一半。

一见她用完,就侧过脸,温声问道,“阿菀可吃饱了?”

陆菀心里直犯嘀咕,按理说冷战之后,是该有人先服软,只是这个先服软的人变成了谢瑜,就总感觉透着古怪。

但面上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陆远、周夫人他们也用的差不多了,一看陆菀也用完了,就开始安排了下来。

“晚间逛灯,我与你们阿娘一道,阿萧带着阿菱去逛,至于阿菀,”陆远随意地摆摆手,“便由着询安照料了。”

谢瑜闻言,起身一揖,面上都恭敬了些,“我会照看好阿菀的。”

陆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越看他越顺眼,“既是如此,便照着这么安排。”

一出了府,谢瑜作了个手势,就有人牵了马过来。

“到放灯的地方还有些路程,阿菀是想走走,还是我带着你过去?”

也不算远吧,陆菀估算了下,大约也就走个两盏茶的时间。

骑马的话,其实对刚吃完饭的她来说,是会觉得有些颠的。

“才用过饭,我倒是觉得走走也不错,也可消消食。”

谢瑜顿了顿,他原本是想故技重施,抱着她再哄上两句,两人也好早些重归于好。

谁知道会被陆菀拒绝了,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还是那日徐凛教他的。

那回除夕夜,素来自诩多情的徐凛拉着他足足说了一宿,除去他过于丰富的情史,还有衍生出的无数风流手段。

一直说到了快天明,徐凛才猛灌了口茶水,面露疲惫地最后支了一招。

“无论如何,你上元时先好好哄哄陆菀,让她消消气。去之前记得好好收拾下,人靠衣裳马靠鞍,小娘子么,哪个不多看俊俏郎君两眼。”

可他今日准备了许久,陆菀也没多看他几眼,这会还拒绝了与他同骑。

他微微蹙眉,难不成,那日是他表现得实在太过了些。

见谢瑜似乎有些不悦,陆菀撇撇唇,不就是骑马过去快些,走路慢些么,至于不高兴么。

算了算了,就当她给谢瑜顺毛了。

陆菀柔声,“不过好似路途确实有些远,我们还是骑马过去吧?有劳玉郎了。”

谢瑜微滞,不太明白她如何这么快又改了主意,不过这正合他意。

“你的事,又如何能说是劳烦。”

他弯了弯唇,翻身上马,如上一次一般,俯身伸出了手。

见陆菀上马之后自觉地环住自己的腰身,他微微一笑,轻唤了声,“阿菀?”

这一声格外的温和柔情。

待到听见怀中人有些疑惑地答应了一声,他才唇角噙笑地策动缰绳,往长街行去。

被抱在他怀里,陆菀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总感觉谢瑜不按套路出牌,难道这就是好感度60的表现?

她抱着他劲瘦的腰身,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前,心里飞速地转着念头,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身上又恢复了以往清冽微苦的气息。

不再是与施窈身上如出一辙的伴月香气。

又行了片刻。

“上次之事,都是我不是,阿菀,对不住。”

夜色昏暗,华灯初上,却是一道霹雳。

谢瑜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炸开在陆菀耳边。

这些时日的来往,她对谢瑜还是颇有了解的,这人面上温和冷清,骨子里却不是个轻易会认错的人。

她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那日,我只是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守岁,却忘记了你还有家人在府内等候,又因着你不答应,便冷了脸,实是我的不对。”

陆菀的脑子都空白了几息,才回过神。

她从谢瑜怀里抬起头望着他,正巧谢瑜这会也低下头来看她,两人离得极近,四目相对,声息相闻。

在这个暧昧的视角,她甚至都能数清谢瑜的眼睫。

陆菀来不及多想,也没时间思索他态度居然能转变得如此之快,她的睫毛颤了下,就慌慌地将目光移到了谢瑜的下颌处。

随后抿着唇答道,“我也不过是一时气急罢了。”

“谁叫玉郎一言不合就冷着脸凶我,”她形容得夸张极了,随口编道,“我那日回来可是哭了一场呢。”

“辛辛苦苦做了好些吃食,想让你在佳节下开心些,可你居然还……”

她似乎是气急了,眼睛亮晶晶的,脸都涨红了,两颊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越发娇艳。

“若是你今日不来,我就再不去寻你了。”

那是不可能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他就是不来自己也得去,陆菀突然有点惆怅。

谢瑜顺着她的话,眼前就仿佛看见她在除夕那日,回了府哭泣时的场景。

大滴的晶莹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她哭得可怜极了,眼儿红红的,声都哑了。

他的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重伤时,陆菀的泪珠滴落在手背的热度。

谢瑜的声音都涩了些,“是我不好,让阿菀难过了。”

居然信了,陆菀心中暗笑,自以为得计。

她重新扑到谢瑜怀里,埋住脸,闷闷地说道,“你下次不许这样了。”

这是要原谅他了,谢瑜听出了这个讯号。

没想到阿菀如此好哄,他心头一软,温声许诺着,“定不会有下次的。”

如此,这事便算是过去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陆菀不吭声,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的。

明明是她编了谎,到头来却是谢瑜软着声与她作保证——他这般会说话。

陆菀轻轻蹭了蹭他胸口的衣料,仔细地数着他的心跳声,笑得像偷到了鱼的猫儿。

冬日里天黑得快,等他们望见了长街上浩荡如星河的灯烛,浓郁的夜色已经浸透了天空。

长街上正是热闹着,年少、年长的人流挤在了长街上,各式小贩也都占满了街边。

地上时不时就有无人认领的帕子荷包,还有些亮晶晶的女子饰物,大约都是无意间被人流挤掉的。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各式的灯笼。有悬在街边檐角的,有在木质灯架上挂成一排一排的,还有吊在半空中体型硕大的繁复彩灯。

“真是热闹呢!”

陆菀被来往的人脸上充盈的笑意感染了,她笑着凑近谢瑜,稍大了些声,让他能听得清些。

“我们是要一直沿着这条街走吗?”

谢瑜也鲜少逛这等盛会,只觉得人有些多。但看了看身边人正笑得欢快,渐渐也就不觉得吵闹。

他伸手握住她的,俯身到她的耳边,耐心解释着。

“我还安排人在酒肆订了厢房,若是你累了,便可以去休息片刻。”

呼出的气息吹在陆菀耳边有些痒痒的,她耳朵一烫,主动扯了扯谢瑜的手,示意他跟上她。

她拉着谢瑜到处转,看什么都好奇,时不时就停下来,看看歌舞杂耍,再看看幻术占卜。

直到在一个摊位前再也挪不开眼。

是一个极其起眼的摊位,挂满了各式的彩灯,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悬在最高处的那盏琉璃灯。

灯骨是五彩的琉璃,灯面上细细绘了一从葳蕤牡丹,灯座则是一整个牡丹花托,夺目极了。

有点心动,陆菀伸手拨了拨灯上的丝穗。

“阿菀喜欢?我送你如何?”

谢瑜察言观色,笑着问道,却不待她回答,就示意摊主取下这灯。

“郎君有所不知,这灯是不卖的。”

摊主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解释着,“您二位一看就是贵人,自然是慧眼识灯,知道此物不寻常。若是您能在一刻间连猜二十道谜题,还都能猜对的话,这灯您尽管提走。若否,您需得付上些银钱了。”

原来这灯是个赚钱噱头啊,陆菀心下明了,有些好笑。

她看了看谢瑜,眨了眨眼,很是流露出些心动之意。

早就听说谢瑜才华出众,她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呢,正好看看他能不能都猜对。

谢瑜一看她这般模样,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便让摊主取了谜题和笔墨来。

陆菀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看。

“一八五八,飞泉仰流?”她念出了声,却是不解其意。

随后,就看见谢瑜提笔落下了一个‘井’字。

他是不用思考的吗?

还没等陆菀问他如何猜出,就看见他不断落笔,顷刻间,谜题就见了底。

人和人之间的智商,真的差这么多吗?

陆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直到看着他从脸色难看的摊主手里接过了灯,她都还有些愣神,觉得脚下都踩着软绵绵的云团。

“玉郎……”

话音未落,谢瑜似乎以为她在催促自己,就把灯递给了她。

陆菀咽了咽口水,接过灯,干巴巴地问道,“你怎么猜得如此快?”

这回轮到谢瑜疑惑了,他垂目看了看愣神的小娘子,突然明了,大概是她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解出的。

他执起陆菀的手,仔细地护着她避开行人的冲撞,慢慢解释着。

“井字有八角,则为一八,井字可拆分为四个十字,则是五八,飞泉仰流则是从用途上说。至于……”

谢瑜详细地解释了方才二十条字谜,却是让陆菀更懵了。

他方才仅仅过了个眼,居然还都记住了。

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她突然有点恰柠檬……

陆菀认真看了看他,这会突然觉得,单就谢瑜本人而言,他当真是个人生赢家。

不仅有优质的头脑,还有出众的皮囊。

她突然觉得自己攻略的进度应该真的挺快的,毕竟攻略对象实在过于优秀。

又逛了会,看多了各式花灯,陆菀就兴致缺缺了,还觉得有些乏。

一直暗中留心她的谢瑜就提议去休息片刻。

两人才上了楼梯的台阶,就听见楼上有人惊喜地唤了声,“阿菀!”

这喊声有些耳熟,陆菀抬头望去,还别说,真是熟人。

正是那日诗会上见到的南安郡主。

作者有话要说:  徐凛:你这样不行!你得#%@%&……&*……%,你首先得打扮打扮!

谢瑜:学会了。

陆菀:???

(笑得偷了鱼的猫儿——谢瑜为什么不喜欢猫,大概是因为他叫谢yu吧)

‘井’的这个字谜是鲍照的,李白诗里说的‘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就是指他。

感谢几位小天使的灌溉!(可爱满天飞;哦;四季豆;柯漂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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