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豪门 > 准太子妃 > 80、夜不能寐

80、夜不能寐(1 / 1)

太子信任颍川王和蔺尚谦,完全因为几年前的那次刺杀,人在危险来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保和自救。

本能决定立场。

当年蔺尚谦换了太子的衣裳,虽有几分被迫的感觉,可面对歹徒的时候,既然知晓结果是九死一生,不如彻底的尽忠尽责,颍川王从旁护及他,更加让刺客以为他才是太子。

身负重伤没死是万幸,他对颍川王还是存了感激的心思在里头,若换做旁人,或许会心生怨恨。

打小的陪读,十年的情分,颍川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在能够护及太子安全的情况下,又怎会对蔺尚谦置之不理。

酒樽里盛的液体倒映着光,原先颍川王可以直接走过去,甚至不需要客套半句话,直接举杯对饮即可。但是此情此景,生不出可以把酒言欢的心情,颍川王只问:“还不安置么?”

蔺尚谦凭栏侧坐,声音如四周的风般清冷:“太子这次没有同我商量。”

颍川王不明白他指哪样:“什么事情?”

“郝宝珠。”蔺尚谦的声音不大,在夜间空旷的水榭里显得十分清晰,“虽然太子讨厌郝宝珠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却是寻个这样蹩脚的理由将她除去,顺便还坑了翁主一把,太子便不怕事情拆穿了,翁主会更不喜他么?”

颍川王对此事并没有特别上心,听他这样说,倒是觉得漏洞百出,横竖一个姬妾不足挂齿,不会对彩阁产生任何影响:“许是三哥慌不择路了,所以才用了这样不算高明的法子。”

不知蔺尚谦在气结个什么劲儿:“若是太子从前肯多花些心思在这上面,如今怎会成为这样——都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颍川王稍微分析他话里的意思,左不过还是替自家妹妹憋屈,可蔺元姝的事,除了她自己根本怪不得任何人,身为兄长的自然希望唯一的妹妹嫁的好,任何人都是:“我也有责任,如果当初我假意迎娶元姝,你便不会这样揪心了吧?”

漂亮话和马后炮谁都会讲,颍川王其实不屑说这些个话,只会让闻者更觉得你虚伪,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便另当别论了。

今时今日,不能用任何正常思维,考虑东宫里的每一个人,眼前的一切许都是太子事先安排有意试探的,只能反其道而行,方能解除太子心中的疑虑。

蔺尚谦听后果然面色不太好,因为彼此都知晓,即便给对方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答案根本不会有变:“元姝心高气傲,她怎愿委屈自己?”

颍川王觉得既然不可更正,说什么都是白搭:“所以呢?当初让元姝来东宫就皆大欢喜了?你看到今日三哥杀郝宝珠是多么果断,连带郝宅几乎满门抄斩。”颍川王深深叹息,语重心长道,“不觉得三哥最近疑心颇重么?”

蔺尚谦微怔,肯定是表示认同的,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这个东宫詹事也是一份高危差事,如今是太子惦记儿时的那点情分,处处对他礼让,但是仔细想想,如若真正影响到大局,自己还不是如同刺杀那回,被当成炮灰般的存在。

鬼门关走一遭的人,肯定更为惜命,蔺尚谦随后放松心绪,无比幽怨地看了颍川王一眼:“总觉得我命不久矣。”

是句真心话,颍川王轻声笑:“活在当下。”

蔺尚谦忍不住叹气,在东宫便没有轻松的时刻,因为颍川王的到来,便问出他所关心的事:“你大可明日再过来东宫的,为何这时候还多跑一趟?”他了解颍川王的性子,抄家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根本不用刻意这样折返,且完事后不立即回府邸休息,“你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颍川王不想被任何人猜透心思,于是轻飘飘地说:“宫里传出来些许小道消息,说是父皇身子不适,原先想同三哥商量来着,他却是喝醉了,也罢,明早再同他说。”

蔺尚谦微微挑眉,不信也得信:“原来如此,怕是太子早有察觉。”这几日太子陪在皇帝身边的时间最长,应当有所发现。

颍川王点了点头,这才后知后觉——太子选在这个时候抄人家邸,表面上有些目中无人,有僭越之嫌,看来就是在等朝臣怎么看他,但凡有人对他表露出丝毫不满,想必日后官运也就到头了。

终归这场杀戮,借着讨彩阁的欢喜,变相试探了所有的朝臣。说句不好听的,连带颍川王本人何尝没有被算计进去,怎不想看他对此的反应。

包括将将太子的试探和建议,此刻想来,颍川王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才好,岂能当真。

不知从何时开始,太子竟开始考验身边人,颍川王原以为,以他同太子的关系,理应最为被信任才是,可惜在皇位跟前,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颍川王并不埋怨太子——应该的,皇子本就是储君最大的威胁,即便是至亲的兄弟。

颍川王今夜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将这个问题抛给蔺尚谦:“这么晚了,你觉得我应该回王府么?”

蔺尚谦依着抱柱,水榭有顶看不到星空,身后檐下挂着的薄纱帐,随着风轻抚他的发,他极为随意地说:“早过了时辰,既然宫门已经下钥,你还是去我那儿将就一晚的好。”

虽然无心喝酒,无心赏月,总归是要睡觉的,休息好了才能迎接明日的一切,颍川王便道:“听你的。”

宫人在周围摆了许多炭盆,仍旧抵挡不了三面的冷风,蔺尚谦身子不好,咳嗽了两声:“还是回屋子里去吧。”说着起身,随手端起竹案上的酒,“不喝?怕有毒么?”

颍川王说自己只想吃饭,不想喝酒。

蔺尚谦将酒樽丢进池塘里,溅起一声闷响,说的话叫人真假难辨:“确实有迷药。”

颍川王找不出他要害自己的理由,除非是太子的意思,心里难免咯噔一下,却是故作惊诧道:“令人昏睡,还是兴奋的那种?”

蔺尚谦倒是不好意思了,他抬手拈去颍川王肩上的一片落叶:“你希望是哪种,便就是哪种。”

风冷,颍川王打了个寒颤:“只要别把我丢别的女人的床上,怎样都好。”

蔺尚谦煞有介事道:“是么?丢到男人床上才更为可怕的吧。”

虽然没有可比性,但是认真对比一番,确实可怕,颍川王理了理头发:“以后我小心点。”

蔺尚谦没有说话,领着人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宫灯在夜里摇曳出昏黄的光影,这条青石板的宫邸小道,蔺尚谦走了无数次,却只有这次觉得安心。

临到围房门前,蔺尚谦没有进去,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倘若太子殿下夜不能寐,你躲远点儿就好。”

颍川王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夜不能寐的不止他一人。”

晋王抑或楚王。

彩阁也是。

彩阁以为她回了兰陵王府,颍川王又外出“办事”了,怎么的,今夜他都会找机会过来。

可是街上的梆子声敲了三回了,还不见颍川王的踪影,着实奇怪,时间久了难免胡思乱想——是不是抄家不顺利,还是受伤了?

石榴儿听见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声音,难免靠近过来:“小姐要喝水么?”

彩阁闷闷地说不:“白日里睡得多了,现在有些睡不着了。”

石榴儿轻笑,当然猜到她的那点儿小心思,于是帮她掖了下被子,轻声说:“锦春在这儿,想必王爷不敢翻墙过来,谁知道锦春会不会同太子殿下告密。”

或许吧。

彩阁心有不安而已,总归今日死了人,同她有千丝万缕的干系,倘若她能够高枕无忧,会不会太过麻木不仁:“宝珠没了,他们全家都没了。”

石榴儿轻声叹息:“虽然可怜,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从她勾引殿下那日起,早该想到会有何等的下场。”

谁说不是呢,可彩阁仍旧同情郝宝珠:“她本罪不至死。”

石榴儿却不那么认为:“怀了身孕却冒充是殿下的孩子,这还不够她死八百回的么?”

可彩阁知晓什么是真相,也不打算欺瞒石榴儿:“我觉得吧,她若真和别人有染,怎敢赖在太子身上?想必这个孩子根本不存在,只是想陷害我罢了。”

石榴儿听了,撇撇嘴道:“那也是该死!居心不良,图谋不轨,是她活该!”虽然这样说,难免有些抱怨,“可怜郝宅上下几十口人,因她而获罪,简直死不足惜。”

王法摆在那儿,郝宝珠是皇帝下旨让太子纳的,怎么都是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彩阁还是认清某个事实——落水后发生的一切事件,无论她怎么改变,或者是不去改变,已经随着她第一次改变而发生变化。

徐皇后、郝宝珠……上辈子安然无恙的人,现在已经烛尽光穷。

便不知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最新小说: 嫡女夺珠 失忆五年,我和死对头奉子成婚了? 分手后,被渣男小叔明撩暗宠 病秧子先别死,神医娘子来冲喜了! 喝醉后,女神让我忘了她 都市觉醒:我能不断进化异能 宠妾灭妻?主母二嫁高冷王爷 钱局 相亲当天,我被豪门大佬闪婚了 诱哄:心机前夫他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