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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新帝登基(1 / 1)

依大黎律法,皇帝尚未驾崩之时,若要将皇位提前传位于储君,只需在含元殿上宣读退位和传位的圣旨,由几个内阁元老和六部尚书在旁见证玉玺交替这一过程即可,新帝拿了玉玺和诏书,众官三跪九叩,尊他一声“陛下”,这换位仪式便算是完成了,登基大典什么的,择吉日可办,但一切从简,总要照顾太上皇的心情。

午时正,宫里传出轻快的钟鸣声响,大明宫南面的三大宫门齐开,两队轻骑兵高举旗帜,自皇宫正门处策马而出,随后在朱雀大街上四散开来,去往长安城各大城门和坊间张贴皇榜——新帝登基,改元同嘉,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农商赋税减半三年,狱中未涉命案服刑之囚,可提早释放归家。

这改元来的略有些仓促,甚至令人措手不及。

自太子走后,季轩跟着被传召进宫里,而颍川王仍留在军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军营离皇宫近,这边人算是宫外第一波知晓太子登基的,众人无不下跪,朝着皇宫方向跪拜。

彩阁方起身,稍微歪了下头与颍川王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两人深深对视一眼,便有种心有灵犀的况味。

新年号既仍为“同嘉”,想必有些事依然照旧。

新帝登基后便会正式宣布要与南诏开战,多少会令有些人不悦,事先“体恤”将士,让他们有机会同家眷一起用顿团圆饭,来日战场厮杀,有个三长两短的,便是为国捐躯,再无机会同家人团聚,眼下太子登基,他们还不敢表现出过多的不悦,年轻的士兵不懂得“国破家何在”的意义,过惯了太平盛世的轻奢生活,加之不解黎国建朝初期,南诏人是如何残害大黎百姓的事实,那段血腥往事,早已被掩盖在历史的洪流之下。

是时候修改律法完善兵役的制度了。

远处一队宫人渐行渐近,郁扶筠带着新帝的圣旨,翩然而至——

颍川郡王终是被新帝晋封为端亲王,敕封将军王衔,赐虎符,领三十万虎啸营的兵士出征蜀地。

城中已有人开始大肆庆祝,点燃原本除夕夜才要燃放的礼炮,青天白日之下,只能看见零散的微光,炸裂在半空中,没有流光溢彩,唯余漫漫白烟,争先恐后般连绵不绝。

城楼上也有无数红绸抛洒出来,仿若天女散花。

耳边充斥着如同上辈子大婚时的钟鼓声,彩阁却沉浸于未来几年,她在长安该如何面对没有端王的千百个日子,漫天的红缨飘荡,忽而红了眼。

端王不动声色走到她身边,大庭广众之下,他连轻轻碰触她都不能。

一声集结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众将士全部站立如桩,顺势排列成行,等着他们的将军王发号施令。

郁扶筠率先高声说道:“端王——送青唐翁主上城楼观礼。”

皇宫重玄门处的北城楼,围墙六多丈高,连带阶梯边的护墙都将近有一丈的高度,彩阁和端王一前一后踏上石阶,端王稍稍回头,郁扶筠冲他勾唇一笑,做了个敞开双臂的动作,深沉的眼底带着鲜有的狂妄之色,随后又拢袖朝他拱手一拜,再无任何人跟着去往城楼处。

有块红绸飘到彩阁面上,她伸手欲拂去,端王却倾身往前,揽腰将其拥入怀中,隔着那块红绸亲吻她的脸颊,不敢放肆,浅尝即可,于心中已是最大的慰藉。

彩阁的眼泪掉了下来,抽噎了声:“我会等你回来,可是你永远、永远……别对我说‘等我回来’这样的话。”我等你,是我的心甘情愿,但若由你口中说出来,便成了你的殷切期望,再者……多少人说“等我回来”,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端王轻声在她耳边许诺:“我会回来的。”他忍不住紧紧抱着她,贪恋属于她的气息,“我还要带你去看冬日的萤火虫。”

彩阁点头说好:“我等你,如果没有冬日的萤火虫,那你便要在冬日的太液池里游上一圈。”

端王也说好:“依你,我什么都依你。”

彩阁仰头看他,眼里噙满了泪水:“不求你早日归来,但愿你平安无虞,无论何时,我都等得。”

端王鼻子酸的很:“好——”

他将她打横抱起,上了城楼,每走一步,离他出征天各一方近了一步,亦离他们重逢能够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也近了一步。

石阶的尽头,想来是无比平坦的护城墙之上,只要现在用心等待,再付出一点点的努力,以后,必定是幸福快乐的。

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端王轻呼一口气,双膝微曲让彩阁站稳,他伸手挑开她鬓角的一缕碎发,仔细打量她今日的装扮,知晓是太子妃的服制,心里的酸味又慢慢溢出来:“三哥对你真是没话说。”

彩阁大抵知晓他是在吃味了:“他现在是皇帝了,我仅着太子妃服饰,又不是皇后的衣裳。”

端王知晓彩阁为他放弃了什么,眼前的心上人曾犯过大不敬之罪,其罪当诛,他何尝不是同样在以身涉险:“以后与我在一起,怎样的华服都不能越过这一身,不会觉得可惜么?”

彩阁笑中有泪:“世上好看的衣裳多了去,我又不缺这一套的,有什么好可惜的。话又说回来……”她沉默了下,有些遥远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更好的衣裳我都穿过呢,华服金冠之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今日便是终点了,希望来日,我只做完颜彩阁。”

是他燕廷誉的完颜彩阁,重新开启她新的下半生。

端王不太理解字面的意思,却明白彩阁的想法,他深情地呢喃她的名字:“彩阁。”

彩阁深吸一口气,带着所有的眷恋,回唤了他一声:“廷誉。”

世间最美好的词语,有时不止是“我中意你”,而是中意人的名字,带着真情实意说出来,胜过其他甜言蜜语。

端王从怀里拿出一支发簪,彩阁还未看清楚样式,他已经斜插在她的翟冠上:“从前送你的那支略为花哨了些,这支是郁扶筠帮着挑的。”他扶着她的肩膀稍微往后,仔细端看她的脸,百看不厌,“好看。”

彩阁伸手碰触到簪下垂着的流苏,怕不小心又弄掉了,便稍微往里推了推:“他当真是个可信之人?”

端王点了点头:“往后在长安,你除了可以依靠季轩之外,郁扶筠是第二个不会伤害你的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彩阁便没有后顾之忧:“我记下了。”

端王想了想又说:“替我照顾好香香。”

临别时刻,彩阁自然顺着他的意思:“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抿唇,他即将去往的地方是战场,未来的日子能够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全是奢侈,“一切量力而为,凡事都要留好退路。”

端王依依不舍地看着彩阁,郑重其事的点头。

城楼对面那处有明黄的旗帜越渐往上,端王用手叩击自己的胸口,那是彩阁给他的吊坠,是生辰礼物,他难舍难分道:“听季轩的话,等我……”想起刚才她的叮嘱,后面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我下去了……”

新帝黄袍加身,九旒冕后仍是那张清秀的脸庞,只比平日横添了几分威仪,彩阁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新帝身边的两个宫女立马疾步过去搀扶着她:“翁主仔细地滑。”

彩阁仍旧规规矩矩的道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帝缓缓走来,将她扶起来,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润:“在你腿伤好之前,你不必跪我。”

身后跟随着的内阁大臣脸上,不乏透露出欣喜之情,日后的登基大典怕是要与封后大典同时进行了。

彩阁抬眉,脸上的不安之色转瞬即逝,若是眼前人对她曾经的许诺不作数,那么以后还要怎么相信他,人生如同一场博弈,庄闲已定,买定离手。

新帝牵着她的手行至宇墙边,底下所有虎啸营的将士见状,全部俯首下跪,洪钟声般称他吾皇万岁,声音响彻整个广场。

待一切安静下来,新帝才冲下面说道:“众将士出征在即,此去必定兵凶战危,朕在此宣布——虎啸营一日不凯旋归来,朕一日不娶妻立后……”

此话一出,身后的大臣无不惶恐,全都跪下来恳求新帝:“陛下,万万不可……”

“征战归征战,陛下的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请陛下收回成命……”

新帝侧目横眉冷语道:“朕——心意已决。”他一挥衣袖,端的是帝王之貌,“所有长安的子民都在等你们回来,朕也在等你们!”

将士们因这几句话异常欢腾,无不拥护他们的新帝,认为皇帝为他们做出这样大的牺牲,此去战场是值得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

牺牲——方才军营一瞥,看得出新帝十分喜欢青唐翁主,新帝知晓虎啸营即将与家人分离,故而以他暂时不婚的方式,用来同身受,怎么不叫将士们所心悦诚服。

垂眸远观底下高举戈戟的众人欢呼着万岁,新帝面向彩阁,看到她发间多出来的那支凤衔如意簪,恍惚间,对她的念想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他双唇微启,微笑着问:“这一回,我的态度,合你的心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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