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长卿正坐着桌边,让许太医请脉。到底是一趟平安脉,她也并未因得吃了蜜瓜而闹肚子。
许太医正收了脉诊,道,“娘娘和小皇子都安康。”
一旁德玉却道,“一会儿太子哥哥回来,许太医可不能这么说。就说,娘娘吃了些寒凉的,害了肚子,不然我们的慌可圆不过去。”
话刚落下,帐帘便被人一把掀开,风尘仆仆的那位太子爷进来了,也不知德玉那话头尾巴,被听到了没有。德玉几分心惊,却也不急着与他作礼,还正为了长卿抱不平,目光都撇去别处,差些就哼叱了出声来。
凌墨没来得及顾着妹妹,直寻着许太医问起来,“是哪里不适?”
许太医还有些懵,德玉公主那话说得不着头尾,他明白一半又不明白一半,却被公主狠狠瞪了一眼,便如方才听到的与殿下说了一通。“是…是吃了些寒凉,闹肚子了。”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过,不过还好没伤着娘娘和小皇子。”他自问是一位有医德的太医,总不能让殿下担心得太紧。
长卿却见殿下直落座来了身边,扶起她的肩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还懒得理他,目光也望向了别处。“殿下又与谁下棋了?”
凌墨这才发觉,有人起了小情绪。却又听一旁德玉道,“太子哥哥可不是还舍得回来么?”眼见德玉那一脸替人抱不平的神色,凌墨却也明白了回来,他这棋下得犯了众怒了。
许太医忙寻着空挡准备开溜,生生被太子叫住了,“不用开药方?”
许太医忙解释道,“腹泻是小事,是药三分毒,娘娘好生休息便是。”许太医这才见得殿下挥了挥手,这才加紧了往外去的步子,这趟浑水不蹚为上。
帐子里就剩得三人,德玉也不好再多呆,起身来的时候又是一番不平不悦地,“太子哥哥与别人下棋,还不如好好陪陪长卿呢。那别人,不定安的什么心思呢,你们男人怎的都看不出来。”
德玉话没完,那双长眸便扫来了她身上。德玉只觉那目光里几分寒凉,忙再福了一福方退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别人,凌墨方才覆手去了她肚子上,“好些了?”
腹中小人儿却一阵鼓噪,长卿被生生踢得疼了,狠狠一手打在他手背上,“别动。”
凌墨几分无奈,方才肚子上那一下他也摸着了,小人儿也在恼他…
无法,只好将人打横抱起,送去了床榻上,又亲手与她宽衣解带。
“你…你做什么呢?”长卿鞋袜已经被他取了,那人正寻着她胸前的系带来。
“不是怪孤没陪你么?”凌墨说着,起身去吹熄了帐子里的烛火。重新回来榻旁的时候,却寻着那双小手捂在自己胸前。他暗自笑了笑,“孤陪你睡觉,挡什么?”
长卿的手被生生拉开了,眼看衣襟也要沦陷,那人却一句解释也没有。“殿下可舍得回来了?”她直往身后躲着,捂着肚子也不让他碰。
灯火无光,那双长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喉咙里却哼笑道。“酸得很了…”话没落下,长卿腰身便被他一把卷了过去,“孤不过是走错了间帐子,与人周旋两局,你便如此不信孤?”
“……”长卿抬手要撑开他,“走错了帐子可还有理儿了?那连小姐作回了女子打扮,可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哦?醋的是这个?”殿下声音里笑了笑,“孤记得,有人着了一身骑装,那日也别有一番风情的。”
“……殿下可是想要纳正妃了?”长卿话没完,唇齿便被人堵住了。那人口里含糊不清的,“不想。孤有你便够。”
长卿这才发觉失了守,腰腹已经紧紧被他卷着了,殿下直扶着她躺回去了榻上,直到长卿气喘急了,方将她放了开来。“孤说过的话,你得记得。不说第二回了。”
“……”长卿自是记得,上回在勤政殿里,他说过不碰其他女子的。
“那,那你轻点儿…”
殿下声音低哑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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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将将升起,帐子里还蒙蒙亮。帐子外便传来了声响。
福远通传了一声,“殿下,早猎要开始了。殿下可要前去?”
长卿在被褥里翻了个身,昨日夜里折腾得迟,小人儿闹腾着她,一夜没睡好。身后殿下似是抬起了半身,捂着她肩头探了探。
凌墨只见身侧那人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手也跟着抚上她的肚子,方才抬声对外头福远知会道,“先不去了。”
福远退了下去,见得舒嬷嬷和兰芝端着热水来,也直接将人屏退了下去,“主儿们不打算起了,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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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连宝轩着回了男装,却没忘了略施粉黛,将气色装点一新。将将从帐子里出来要去马场牵马,婢女却来报,“小姐,老爷请您去帐子一趟。”
连宝轩寻了过去,入了帐子,却见阿爹正于桌旁用着早膳。
连渠指了指对面,示意女儿坐下。“你先用膳。”
连宝轩依着父亲意思,方吃了两口,却听得父亲问了起来,“昨日夜里,与殿下相处如何?”
连宝轩几分讪讪,“一局棋都没下完,内侍来传阮娘娘身子出了状况,殿下便急着回去了…”
连渠叹了声气,停顿了半晌,方与女儿夹了一块肉,“无妨。今日殿下去猎场,我们再用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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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围猎有两场,早晨那场去的人少,多是去猎些昼伏夜出的小兽。直到晌午这一场,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德玉骑技还不精,原只是打算与一干稍会骑术的贵女们,在猎场周围骑马小试,却被杜玉柔撺掇起来,往猎场里去。
德玉还觉得有些不妥,问着旁边的人,“头回入来这猎场,我们该不会遇见什么猛兽吧。”
杜玉柔笑着,“见得更好,我猎来夜里与你和娘娘加餐!”杜玉柔去年便与阿兄一道儿出过猎了,猎得三只野兔,一只小隼。
天色晴朗,风微轻,杜玉柔一派好心情,正打算拉着小姐妹大干一场。二人绕过三道儿小弯儿,正追着一只野兔入了深草,却隐约望见了三五人影,似是在布置陷阱。
杜玉柔却远远却认得那为首的人来,不就是她那对头连家小姐么?
马步慢了下来,杜玉柔回身与德玉笑道,“你看看那连宝轩,怎的今日改穿回男装了,不用勾引别家郎君了?”
德玉也望向那边,除了连宝轩,还有连家的庶长子连绪…德玉却是心思细的,“一个陷阱要连大将军一双儿女一同布置么?”却见杜玉柔已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她也一同跟了下来。
二人悄声凑近了几步,看看到底是何事。只见陷阱四周那些兵士打扮的,该都是这围场驻守的轻兵,那也都是他们连府的人。陷阱做好了,那兄妹两人远远说了些什么,便见得那连宝轩自行往那陷阱里跳了下去。
德玉只听闻过,这猎场中的陷阱都是为那些猛兽准备的,自然挖得又深又大,可连小姐怎么自己往下去呢?
“可不是要以身作饵么?”一旁杜玉柔已然看破天机。
果不其然,那连绪再往陷阱里看了看,方骑马带着一干兵士们走远了。
德玉想起昨晚的事儿,方问起来,“他们该不会,是想引太子哥哥来这儿生米煮成熟饭吧?”
杜玉柔却哼笑了声,“可想得美。”说罢,重新翻身上了马,等对面德玉也骑上马背,杜玉柔方勾着嘴角与她道:“我们就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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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长卿方才懒懒起了身。殿下一旁扶着,照顾着她腰身不便。
舒嬷嬷端着热水进来,兰芝将早膳布置去了一旁小桌上。二人梳洗完了,方一道儿用膳。
长卿一眼便望见那碗酸奶糕,中秋宴上的奶酪糕还没吃够,拿起小勺正往嘴边送。手腕儿却生生被殿下拉了回去,另一只手里端着的碗也是一空。
“昨日不是还凉着脾胃了么?这酸奶也是寒凉的东西。”
“……”昨日可不是为了叫您回帐子才装病的么?长卿生生望着他端着那酸奶膏吃了起来,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却见殿下将一旁小面儿推来她眼前,“你先吃这个。酸奶不可多用,孤与你留着一口。”
听得想吃的有了着落,长卿方才寻着那小面吃了起来。可殿下果真就给她剩了一口…
用过早膳,长卿方将殿下送了出门。
毕竟是秋季围猎,凌墨须得再去猎场一趟,临行交代着长卿,“你在帐中好生休息,别乱走。孤下午早回陪你。”说罢,方才寻着马场的方向去了。
凌墨今日出来得迟,骑马行来猎场的时候,百官都已经入了场。一旁只剩下几个引路的兵士,见得太子来,两人忙来一拜,“摄政王殿下与使臣去了林子里,留我等与殿下引路。”
“那便引路吧。”
凌墨等得二人上了马,行去了前头,方跟着二人往猎场里去。昨日他便来过一回,路他记得一些。这二人却将他带入一条小道儿,穿过两片竹林,他方觉得有些不对。“这是去哪儿。”
一人骑马回身过来,与他解释,“殿下,摄政王去了北边那一处榆树林子。”
另一人手举着小旗,指着那边树林的方向。
他这才吩咐,“继续走。”话刚落下,却听得一旁德玉喊他,“太子哥哥。”
凌墨回身便见德玉一瘸一拐朝他走了过来,似是受了伤。他翻身下马,将人扶好,“你怎来了猎场里?”他自也记得妹妹骑术不精,不该如此草率进来才对。
“我与玉柔走散了,方才又崴了脚…马也跑了。”德玉拧着眉头,见得太子哥哥垂眸落在她脚踝上,忙又“哎哟”了一声。
凌墨直将妹妹扶上了自己马背,“孤送你回去疗伤。”
见太子上马却要往回去,那两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挺身而出,直道,“殿下,摄政王还在林子里等着殿下。要不我来送公主回去。”
另一人也跟着附和,“是呀,殿下已经迟了,摄政王和使臣该得等久了。”
却听得太子厉声问道,“那要你们何用?”
两人相视一眼,忙跪落下去。
凌墨只道,“孤亲自送公主回去。你们先去与摄政王通报一声。”说罢,拉着马缰,往营地的方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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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柔寻了大半个猎场,方才找得见秦王的影子。秦王正与三五幕僚之子围着一只母鹿。那母鹿大腹便便,一看就还怀着小鹿,却被几人团团围住了。
杜玉柔虽也猎物,却也知网开一面的道理,拉弓起箭,瞄着其中一个公子哥的马腿儿便是一箭。马受了伤,嘶啼起来,马上的人应声落地,那母鹿寻得了缺口,终是逃出了包围。又有一旁的公子拉弓要追加箭矢,杜玉柔方一箭又射中那人的马腿。
母鹿得救,行至林中深处,方才回眸看了杜玉柔一眼,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人这才看过来那箭矢来处,见得是杜家小姐,还都得顾着秦王脸面,没敢说什么。秦王也看了过去,“玉柔?”
杜玉柔勾着嘴角一笑,方收了弓箭,拉转马头转身而去。马步子走得小,便就是等着秦王过来的。等得身后马蹄声响渐近,杜玉柔方才勒紧了缰绳,马肚子一夹,跑得飞快了起来。
凌旭跟了许久方在小树林前追上了人,问道,“你不喜欢我们猎那母鹿,我们便不猎了。玉柔…”
杜玉柔放缓了马步,“看到了,鹿都跑了。殿下还追来做什么呢?”
“本王…这猎场凶险,本王还是跟着你,好护着你。”凌旭难得捉住机会。
“殿下还是担心自己吧。”杜玉柔说完,便朝着那处陷阱驾马过去。那上头被连家的人铺了一层厚厚的草叶,到底不容易被发现。杜玉柔却早来探查过一回了,知道如何避开。
跟在身后的秦王却还一无所知,奔来陷阱的时候,便连人带马落了进去…
听得身后声响,杜玉柔嘴角一勾方才“吁”了一声,掉转了马头回来。
连宝轩正在陷阱下等着,见得人马摔落下来,面上欣喜正凑了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关切喊了一声“殿下”…却生生见得面前的不是太子,而是秦王。她忙往后退了两步,方听得陷阱上方女子的声音。
“连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连宝轩望了上去,“怎么是你?”她其实更想问:太子呢?怎么会是秦王。可却听杜玉柔笑着,“我方才正追着一只大尾巴狼呢!连小姐可是落进陷阱里了?哦,还有秦王殿下。你们莫急,我这就回去找人来救你们。”
“不能去!”连宝轩直跺了跺脚。和秦王一同被发现落入了陷阱,她的名节怕是不保。
“哦?”头顶杜玉柔的声音却是轻轻松松的。“不去?那也行吧。”
“那连小姐和殿下,便等着连将军派人来救你们吧。”
话落,杜玉柔便消失在了陷阱上方。
连宝轩这才回眸看向摔落在一旁的秦王,几分局促,却装作不知,“殿下怎么也落了陷阱了?”
秦王也正看着她,问道,“不能让人来救?连小姐可是连性命都不顾了?”
“殿下莫急。家父发现我不见了,自会派人来寻。”连宝轩自己却是一脸急切,还未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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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在帐子里,编起来络子。从紫露院里出来的时候,便带着身边的料子。想来殿下要去围猎,她该会无聊,早早就让舒嬷嬷准备好的。
可外头忽的起了动静,似是马蹄声响。原本营地里不该有马进来,她这才让舒嬷嬷出去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舒嬷嬷还方才走到门口,却见得殿下回来了,手边还扶着一瘸一拐的德玉。
长卿这才也起了身,跟着去扶人,“公主这是伤着哪儿了?”却见德玉望着她挤眉弄眼,长卿几分稀奇,见得公主那一瘸一拐不太像是真的,方猜出来几分公主那些小伎俩…
昨日夜里那苦肉计,便是公主给她出的主意。眼下看来,公主今日亲自用上了…
“我、我刚刚崴着了…”德玉说着,回身望了凌墨一眼,“太子哥哥,许太医能借我用用么?”德玉还等着他出去,给长卿好好说说那连宝轩的腌臜心思。
连长卿都看出来的伎俩,凌墨又怎会看不出。他扶着人落坐在桌边,自己干脆也坐了下来,就着桌上的冷茶,给自己倒出来一杯,“孤看这太医也不用请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长卿却从他手中抢过去那茶碗,方唤舒嬷嬷,“让兰芝去换壶热茶来,都入了秋了,可不能再用凉的了。”
见她还未落座,凌墨又起身来,将人扶回去自己的位置上。方听德玉将在猎场与杜玉柔撞见的那陷阱的事情,与二人说了一遍。
长卿听完,直看着殿下的脸色,“连小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殿下还是早些纳了人做正妃吧。”
“我才不认那腌臜的嫂嫂!”德玉直凑来长卿身边,抚了抚长卿的肚皮,“太子哥哥,可不能让我小侄儿受委屈。”
兰芝送了热茶进来,凌墨方抿了一口茶水,“话都被你们说完了,孤能说什么?”他放下茶碗,方过来拉起长卿的手,“围场今日也去过了,孤陪着你便是。”
长卿却半笑半嗤着,“那连小姐还在陷阱里等着殿下呢。”
德玉笑道,“好嫂嫂你可放心吧,那连大将军莫非会委屈了自己的好闺女不成?”只怕连小姐现如今已经等到了与她共患难的人了!
长卿却见殿下起了身,叫了福远进来,“方才护送我和公主回来的两个兵士,捉拿起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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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营地里点起了灯火。
百官围猎归巢,摄政王在大帐内设了全羊宴,与百官和使臣同乐。
长卿坐着殿下身边,好不容易问他讨要来一口酸奶膏,吃到嘴里,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腹中小人儿都似几分满意,手舞足蹈了一番。长卿生生被闹得腰疼,殿下的大掌扶来了她身后,扶着她往他身上靠了靠。
百官起身来与摄政王和使臣敬酒。因得是围猎,宫中艺人未来,却也没有别的玩乐,只好就着今日的猎物,比起来高下。拔得头筹的,是杨侍郎家的公子,摄政王早就备了赏赐,许了下去。
只是酒席到一半,瓦剌使臣却问道,“摄政王殿下,怎不见你身边常跟着的那位舞姬?”
摄政王解释一番,舞姬身子不适,在帐中修养。那耶律先却并未轻易放过,“上回见得那般舞姿,着实养眼,不知我临行之前,可否还能看到一回?”
这话一出,摄政王面色不悦一闪而过。
坐下百官无不销声。近大半年来,摄政王出入都带着这位姑娘,从未离身,二人的关系在朝堂之人眼中,早就不言而喻。而眼下,这瓦剌使臣似是在试探摄政王的底线。看那耶律先一脸盈盈笑意,又似真要开口问摄政王要人了…
还是太子起身,与耶律先敬酒,方将这档子荒唐事儿打断了去。
凌墨却不过稍稍缓和气氛,今日这一出,早在他意料之中,耶律先在草原上放浪的性子,后帐里纳的美人不比秦王少,又怎抵得过仙仙一番巧眉弄色。
长卿正用饱了羊肉,方见得连渠连大将军从帐外归来。
连渠见得太子于帐内上座,面色忽的几分慌张起来,忙与太子一拜,说话都不太利落起来,“殿、殿下,小女今日出行狩猎,眼下仍未归来…”他到底是奇怪,按照原先的计划,殿下眼下该与他的好女儿一同在陷阱里,怎会好好的坐在宴席之中?
却听得太子冷冷道,““连将军,这围猎场四周围驻守的都是你连家的亲兵,你家女儿走丢了,来问孤作甚?”
“……”连渠还以为,太子与女儿该会有些私交的。可眼下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不近人情了。连渠吃了一憋,眼见着时辰已然不早,秋日里寒凉,姑娘家的怕是受不了寒。他忙与太子拜了一拜,“是、是。臣这就让人去寻她。”
杜玉柔在下座,却起了身来,与座上的太子一拜,“殿下,玉柔今日好似看到过连小姐。不如,让玉柔与连将军领路吧。”杜玉柔暗自揣着个小九九,捉奸这等事儿,怎么好只有连家的人在?自然是越热闹越好的。
连渠眉头深锁,他自是知道女儿在哪儿的。这杜家小姐是打的什么主意,非要与他一道儿去?
却听世子爷也起身道,“玉柔一介女子,夜里不好独自出门。臣也同连将军一同去吧。”
凌墨抬手微摆,“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
文中情节发生特定历史环境下,请勿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