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段明湛是在这一天陪祁瑾若吃过午饭后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段家。
新搬进的房子有太多琐碎的事情要处理，就算是花钱请了几个有经验的仆人和管家，也得祁瑾若看着以免出了什么闪失。
他行李里到没什么特别值钱的古玩珍品，可那些唱戏首饰头面、衣服配饰却也是非常重要的。
有不少都是祁瑾若红了之后花钱专门请人定做或是花了好多人力财力寻到的前清宫廷内戏班里老佛爷赏赐下来的宝贝。
这些东西，不懂行的人自然不会偷拿了去，可就算是碰坏了一点，也让人心疼的很。
再加上还有个养伤的冯彦住在客房里，常常需要人端茶递水的伺候，虽说也是派了手脚利落的丫鬟，可到底是个重要人物，祁瑾若也得时常过去问候几声。
这么多事情下来，段明湛想要和他亲近的念头也是彻底被打消了。
虽说心有不甘，不过他还是体贴的亲子下厨，给祁瑾若做了几道不错的上海风味小菜。
在上个世界的时候，段明湛就知道比起素菜，祁瑾若其实是个真正的肉食主义者，而在荤菜系里，他更偏向鱼虾这类的水产品。
当然在上海这样的地方，比起曾经的大越朝的京城，要吃上新鲜的河鲜或是海鲜根本不是难事。
一道醉虾，用新鲜的活草虾，直接倒上半瓶的白酒和米醋闷呛，同时加上点糖、盐味精调味，再来些生姜末去除腥味。
一般情况下，最少半个小时，碗里的活虾都被酒醉，就可以拿出来吃了。
那时候的虾肉白皙透明，富有弹性，一口咬下去，虾肉带着本身甘甜的味道，微微还有些白酒的香醇和糖醋的酸甜口感。
为了能做出祁瑾若喜欢的味道，段明湛在用料上是下足了功夫的。
虾不能太大，否则不容易入味，吃到嘴里只有生虾肉本身的寡淡口味，但若是太小又会失了肉质口感。
酒要上等的，越是年代久远上好的白酒，味道越醇厚不辣口，呛出来的虾肉也格外甘甜可口。
至于其他辅料的用量和配比，就要看大厨本身对这道菜的掌控手法了。
总之那一天的午饭，段明湛足足呛了有一斤的活虾，全被祁瑾若一个人吞下了肚子里，吃得他脸颊微红，几乎都有了醉态。
“好吃。”祁瑾若满足的打着嗝，嘴里都是浓浓的酒香，“每次吃你做的菜，总觉得以后我情愿饿死，也不想在吃别人做的食物了。”
“你吃太多了。”段明湛有些担心他这小身板，“现在天气还寒凉，你一顿吃这么多生食当心肠胃。”
虽说他在做醉虾的时候已经一个个挑选了最新鲜的活虾，洗净，挑劲，再加上用的是中高度的白酒和大量的生姜，一般人的肠胃并不会受不了。
但是，眼前这个云老板，光这纤细的身材看着，就有一股弱柳扶风，比女子都精贵的味道。
“没……没事。我感觉我还能再吃一大盆……”祁瑾若这会儿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换了个身体，似乎连酒量都差了很多。
“我看你还是回房间休息会儿吧？”段明湛上前扶着祁瑾若从饭桌上站起来，哪知对方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他怀里。
“小若……”段明湛这一天本就欲求不满，更不用说此刻美人在怀。
微醺的祁瑾若面若桃色，半闭的双眼盈盈带着水光，被酒水润过的双唇也是带着让人垂涎的玫瑰色泽。
段明湛忍不住低头，就将那嘴唇捕获。
甜甜的，带着上好的酒香……
祁瑾若那时候的思绪还是清醒的，只是意识有点朦朦胧胧，动作也有些迟钝。
他想说这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下人在进出忙碌，楼上的客房还住着养病的冯二爷，他两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
在这个年代，总是会引得不少闲言碎语。
但转念一想，这位曾经敢当着众人的面一剑穿喉，杀了皇帝的大将军，何时又会是个忌讳外人风评的俗人了。
他干脆也放松下来，享受起这个吻，甚至伸出双臂搂住对方，不甘示弱的回吻他。
他的唇舌间有经过酒精催化后热辣的温度，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带着酒味的。
有了爱人的回应，段明湛更是等不及了，直接打横抱起对方，转身上了二楼的主卧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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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段明湛面带笑容踏出祁瑾若新家的大门之时，某个经过激烈运动后终于彻底醒酒了的人，正生无可恋的躺在自家的大床上……
这副身体，不仅仅是比从前更瘦弱，连喝口酒都那么容易醉，可在某些事情上，他却是柔韧度绝佳，甚至比从前更敏感易撩拨……
几乎段明湛任何一个轻微的举动都能轻易的挑逗起他所有的热情，那些就连祁瑾若本人听了都会感到羞愧的甜腻呻|吟，不可控制的一次又一次在他齿间溢出……
如此娇媚艳冶的尤物，简直是太便宜姓段的那家伙了。
祁瑾若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扶着感觉要被折断的腰爬了起来，早上他答应冯二爷要去办的事，还没着落呢！
冯彦在上海滩纵横这么多年，那些该有的手段自然也是一样不会少的，只是他从一个无父无母在街头讨饭的小瘪三到如今在上海滩可以说呼风唤雨的冯二爷，都是大当家韩老爷子一手教出来的。
所以他对韩老爷子的忠心可见一斑，也因为如此，在这个时候他心里关心着韩老爷子的身体，竟然被魏泽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子给占了先机，连跟着他十几年最得力的亲信也在昨晚遭遇了毒手。
眼下韩老爷子的身边，乃至青帮总堂的里里外外，都几乎被魏泽的人占了，祁瑾若分析的没错，冯彦这时候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不过他到底在上海滩也是有根基的，哪会被一个才不过而立之年的毛头小子如此轻易的扳倒。
青帮里他的人手也还有不少，不过需要点时间好好规整一下。
除此之外，他还给了祁瑾若几个名字，都是如今在上海滩上，无论商界政界都喊得出名号的大人物。
这些人早年间多多少少也是受过冯彦背后的扶持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段明湛身份尴尬，又是个吊儿郎当的败家子，和这些人接触自然不太合适的，倒不如祁瑾若这一个风靡整个上海滩的戏子来的容易。
不过段明湛在这段时间里也没闲着，他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设，身边也没什么得力的助手，不过好在那帮常常在一起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也几乎都是城中富绅名流家的公子、小姐。
喝杯酒，花点钱，几番周转，也能打听到不少的内幕消息。
比如，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前前后后了解了整个青帮在上海滩的发家史，以及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这几个人的身世来历。
甚至连一些骇人听闻的八卦小道消息也没漏过。
类似于哪位当家的和某个部长夫人有一腿啊，还生了私生子，又或者是那个当家的在床上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啊，诸如此类……
当然，这些人云亦云、茶余饭后的闲话段明湛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有一个消息，倒是值得利用一下的。
那就是有关于大当家韩老爷子的一段往事。
韩老爷子今年已是接近古稀之年，他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是早几十年从北方跑来这儿做生意的。
他家里现在有三房姨太太，生了四个女儿，女儿早都出嫁了，只可惜几个姨太太的肚子都不争气，没有一个给他生过男孩。
据说韩老爷子这一辈子还有唯一的一个遗憾，是他当年离开北方家乡的时候，原配夫人给他生的大女儿没能一起带到上海。
到后来他发迹了，有了钱，再回到家乡的时候，老婆早就死了，女儿也下落不明，听说女儿还许配过人家，生过一个男孩。
只是她命苦，孩子出生没多久，丈夫也被一场大病带走了，再后来就断了消息……
根据韩老爷子离家的年纪，还有有关于他女儿的种种叙述，段明湛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我才不同意……”几天后的某个下午，祁瑾若在听到段明湛这个计划后，毫不犹豫的摇着头，“应付一个虚情假意的褚涵生还有那帮子色|欲熏心的政客商人已经够累了，你还要我再去骗一个快死的老头？”
“你想想，比起那个心思阴毒的魏泽，我们现在选择帮着冯彦上位自然是好的。不过再怎么样，也不如这股势力直接拿到我们自己手里来的爽快，让人安心。”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还没在这个时代有过做帮派老大的机会，段明湛的这个提议，让祁瑾若有些心动了。
“当然，这种事情也是急不来的，我找了几个私家侦探，让他们连夜去了韩老爷子的家乡，多打探一些有关于他失散的大女儿的消息，最好是能找到些遗留下来的照片啊信件之类的东西，之后也更方便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