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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燕京·大结局(四)(1 / 1)

将徐蒙送回郊外租的宅院里,默默看了她恬静的睡颜片刻,顾延方才起身,绕去书房。

刚推开书房的门,等在那里的顾御之就站起来,浓眉紧蹙,焦急地问,“你到底有什么妙计,何必卖关子?”

“说是妙计,不如说是妙人。”顾延在梨木雕花的矮椅上坐下,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怎么说?”顾御之自认也不是呆瓜,却怎么也跟不上顾延思路。

“当今圣上,最是多疑,而他的长子,顾鲲,比起圣上来更加多疑。两个多疑的人在一起,整天惶惶不可终日,迟早有一天会去其一。”顾延睁开眼,琥珀般清透地眸中暗光一闪而过。

“不管谁出手,我们只要推波助澜即成。”

顾御之虽然没抓到关键,但也明白,如今的优势不在他们这边,与其逆流而上,不如顺势而为。

他和顾延商议片刻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原以为顾延只是不喜顾元彦,现在看来两人不像是父子,好似仇人。

“夜深了,请世子先行回府,静观其变。”顾延今日从宴席回来,总觉得精力不济,勉强撑到现在已是竭尽全力。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一下,顾御之也不好叨扰,自行离开。

他刚关好书房的门,躺在椅上,姿态淡然的顾延便俯过身,张口吐出一口黑红交加的血来。

看着那泛着黑紫的血迹,顾延心中浮现一抹了然。似乎有什么难解的疑惑倏然了悟,原来这些时日,他总是困倦,并且饭食难以下咽,都是因为余毒未消。

想来也是,以顾鲲之阴狠多疑,怎么可能给自己留有活路。

他的箭伤看似已然痊愈,然而五脏肺腑都受了毒药侵蚀,真正致命的,是那入骨剧毒。

如果他照顾不了知知,那么顾御之,也算的上可托付的对象。

真是不甘心啊。顾延躺回椅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口中腥甜全数压下。

他是那样的爱她,然而,跨越不了生死,只能放手,如何……放手?

不久前脑海里浮现的婚后图景,渐渐被雾气笼罩,渐渐看不清面孔。

顾延困的几乎要合上眼,木门“啪啪”被拍响,他隐约听到咋呼呼的尖细女声,痛苦地皱起眉。

“滚。”他想怒斥一声,不懂规矩的侍从没有留下的必要,然而浑身无力,刚坐起身又倒回椅上。

昏睡前,迷迷糊糊看到的是一张惊诧的面孔。

“不要告诉……她。”他强撑着叮嘱说,继而不甘地陷入沉沉黑暗。

……

再度醒来时天幕泛着一层寡淡的白,顾延估摸着时辰,心中一松,知知应当还没起床。

往常他总闲她睡得太久,现在却是无比庆幸。

铜盆“辟破”一声放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顾延支起酸软无力地双臂,转头看过去。

地上蹲着个瘦小的身影,却是梅香用湿帕子擦拭地上的血污。

昨日他便是在书房的矮榻上将就睡的。听到榻上动静,梅香没好气地抬起头,这大冬天的冻了一晚上,隔半刻钟她就要上前凑一下顾延的鼻息,害怕他突然就断了气。

如此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再好的脾气也胀成河豚,然而看着顾延青紫的眼圈,已经失却血色地双唇,梅香却感觉眼睛泛酸,她使劲揉了揉眼,才能冷静下来面对顾延。

小公子,似乎中了毒,而且,是很严重的毒。不然怎么会吐这么一大堆的血,还是黑色的。梅香想起话本上描述的见血封喉的剧毒,越想越是担心的浑身打颤。

要是小公子死了,姑娘怎么办呢?梅香整夜都在想着这两件事,恨不能将醉酒的徐蒙摇醒,以防她见不到小公子最后一面。

她忽略了一点,为什么她会想,顾延出事,徐蒙会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迟钝如梅香,也有局外人的清明,看穿了徐蒙绞尽脑汁佯装的无动于衷下,隐藏了诚挚而又复杂的爱恋。

……

梅香这副纠结不已,满头乱发的模样,让顾延略有错愕。接下来她的话,更是让顾延不可置信。

“小公子,我已经帮你隐瞒姑娘五个时辰了三刻钟了,每一次呼吸我都觉得架在油锅上煎熬。”她说的很快,跪坐在地,有点磕巴地继续说,“我不能继续帮你骗姑娘,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真相大白,我……姑娘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她说到最后,仿佛想到了和徐蒙一刀两段的模样,眼圈微微泛红。

虽然梅香看起来有点蠢笨,却是出乎意料的忠心。顾延叹了口气,心中更加安心。

有梅香陪着,就算他不在人世了,知知不至于孤身无援。

“梅香,你是王府的家生子,父母兄弟的卖身契都归王府管。我好歹算你半个主子,一念之间便可决定你一家的生死祸福。”顾延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看着梅香更加惊恐的眼神慢慢道,“我也不难为你哄骗知知,只是你要记得,多说了一个字,或许再也见不到你的兄长。”

他的语气渐低,戛然而止。梅香只觉得被绳索扼住脖颈,呼吸艰难。

一面是恩重如山的姑娘,一面是一家人的生生姓名,她该如何抉择心中的天平无法抑制的偏向家人,梅香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黯淡,失神跪坐。

“好了,收拾好便出去吧,我若是死了,会跟王爷讨要你一家的卖身契,放你们自由身。”顾延躺回椅上,眼睑微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暗淡的影子,他的声音轻的几乎像叹息。

梅香没答话,将地上血擦的干干净净,这才福身行礼,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 ……

十二月末,天气愈发严寒。燕京每年都会落雪,然而今年的初雪迟迟未来。

顾延坐在床上看着屋外的一株老垂柳,枯黄的叶子渐渐稀疏,仿佛他渐渐消逝的生命。

那日吐血之后,他暗中找了医官来居所诊治,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药石罔效。

顾延只能按医官建议,以毒攻毒吊命。只是身体的衰败,不是轻易可以掩饰的。

他所中之毒名曰相思散,为苗疆蛊毒。中此毒者,记忆每况愈下,最后会忘记最心爱的人,七窍流血而死。

也不知顾鲲是怎么想的,竟然下了这么一个阴损之毒。

这几日,顾延吐血症状愈发严重,渐渐体力不支,为了不让徐蒙察觉异样,顾延推说自己受了风寒,一日有大半时间躺在床上。

徐蒙倒是经常陪着他,每日例行公事给他喂药。顾延心知肚明风寒地药对自己无用,然而在徐蒙殷切的眼神下,只能来者不拒。

近来顾鲲和顾元彦那边动作频频,大有相互怀疑之态。顾延估摸着,应当是顾鲲按捺不住,要效仿其父逼宫篡位。

只要等,等一个时机。

然而他最是等不起,没时间了。

……

这日一早,徐蒙又给顾延喂药,顾延喝到一半,嘴里突然有点甜味。心知不好,赶忙低下头,说太苦,不想喝,让徐蒙去拿梅子糖。

徐蒙低头,目光深深看着他握住被角的,青筋隐隐的纤细十指,忽然转过身朝外走去。

刚出卧室,她就无法控制地奔跑起来。汹涌而至的冷气将她眼中的泪水凝结成晶莹的霜花。

直到失去所有力气,徐蒙才长喘着气,攀住高大的立柱。

她将脸靠在冰凉的石柱上,似乎这样就能坚持着再走远一点。

脑海里无数画面拥挤着,跳跃。她能看见黑红的血迹,与青年通红的眼角,青白的皮肤。

那样明显的衰弱,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

难道他不知道,她一直都那样了解他。

冰凉的液体顺着女郎秀美的面孔往下流,很快湿了石壁。她以额触柱,仿佛拥抱着青年冰凉的掌心,喃喃道,你要骗我,可不可以骗得久一点……

——

不出顾延所料,顾鲲到底是受不了父亲的冷遇,在十二月三十日联合部下,发动宫变。

顾元彦虽然早有防备,然而顾鲲不知从何处得到皇宫布局密图,一时间闪躲不及,受了重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同日晚,威远侯联合旧部,一举攻破新皇战后不堪一击的散兵,昌扶明皇。

那晚燕京迟来的初雪,携雷霆之势,席卷了整个帝都。将尸骸枕籍的血色宫庭,全数掩盖在纯粹的洁白下。

这场接连再三,又迅速收场的宫庭之变,由开始到结束,全然发生在初雪下。史称,新雪之变。

——

初雪之后,迎来艳阳天。然而北郊一所三进三出的院落里,气氛格外低沉。

徐蒙端着一个木案,上面是一个青瓷碗,碗里灰褐的药汤泛着微腥的涩味。

与其说这是药,不如说这是毒更确切。

顾延身体每况愈下,近来已经记不清以前发生的事,甚至每次都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在纸上记录。

她装作不知情,然而每每面对他佯装无事的模样,心中总是酸涩的疼。

她终于承认,自己是爱他的。

先是亲情,再到爱情,反而更加深刻入骨。

徐蒙看顾延云淡风轻的喝下那闻着就苦的毒药,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握紧手心的婚书,愈发坚定了剖白之心。

以前你说你爱我,如今,换我来说爱你。

顾延将药喝完,拿了颗梅子糖去苦味。见徐蒙在发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真正说的时候又忘了。

他蹙起眉,眼神有些黯然。最近,他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阿延,你看,我从顾御之那里讨来了婚书。”徐蒙突然笑了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是喜剧,不要怕。或许要改书名,因为改了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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