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还不想死!救命啊!谁能来救救我!”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人命啊!!”
“谢闲!”寂悯猛地拉开车帘看向谢闲,沉声唤他。
谢闲回头对他说了句:“放心,不会有事,你回去。”
寂悯沉默了一下还是放下车帘回到车里。
马鞍旁挂了一把长剑,谢闲神色一凝,霎时寒光出鞘,“呛”的一声,剑刃狠狠插进地上青石砖的缝隙中,长剑直直立在空中,泛着狠冽的寒意。
病人受到惊吓,停在原地,充满死寂地眼瞪着谢闲。
谢闲嘴紧抿成一条线,目光凛冽,全身散发着狠戾,三年闭府也没有将他在战场上的肃杀之气磨灭。
他转眼看向老人,老人望着谢闲漆黑的眼眸,他打着哆嗦放开了谢闲的脚踝,缩着身子向后退。
谢闲骑着马,向前移动几步,他微微弯腰,长臂一伸便把那长剑从地上拔了出来,看着那些病人,朗声。
“我是谢闲!陛下亲派冀州的灾疫指挥使!现在冀州已由玄武军接管,全城戒严,只准进不准出!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助各位渡过难关,如果各位当真不想死,那么接下来的任何调派动作,请各位好生配合,大夫会替各位诊治!”
“谢闲?你是镇国侯谢闲?!”老人震惊的看着谢闲,浑身颤抖不止。
“是!”谢闲点头,“请大家保持生的意志,不要放弃!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我们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那,那国师有没有跟您一起来?!”老人踌躇,眼神闪躲却又格外渴望听到寂悯消息的望向谢闲。
谢闲蹙起眉,下意识的不想让寂悯被这人纠缠上,便说了谎:“他没来。”
“哦,没来好,没来好。”老人点头,失魂落魄地拖着身子走远。
“啪嗒”一个小玉佩从老人身上掉落下来,谢闲下马用手巾包住,捡了起来,他刚要出身叫住老人,老人已不见了踪影。
谢闲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玉佩,拇指隔着手巾在上面摩挲着。
女元土?
他回头看了一眼寂悯所坐的车厢,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那些病人不敢再靠近谢闲,谢闲冷眼扫过他们,心中叹气,便又翻身上马,骑着马缓缓走在前面,车队跟在其后。
他们所经之处皆是满目疮痍,谢闲不忍的闭了闭眼。
他们一路走到了冀州府衙,冀州府的知府柳益民早已在府衙门口等候多时了。
谢闲翻身下了马,方在野和寂悯也从车上下来。
柳益民对谢闲和寂悯行礼:“下官见过侯爷,国师。”
寂悯对他轻轻点头。
谢闲淡淡开口:“柳大人有礼了。”
“二位殿下和伊侯爷已在衙内等候三位多时了,我们且进去详谈。”柳益民道。
“如此也好。”
他们四人走进了冀州府衙。
而莫飞便带着剩下的马车,跟着柳益民派的人,去给他们准备好的住所。
在大堂来回踱步的楚景行一眼便瞧见了出现在门口的谢闲,连忙迎了上去。
刚走到谢闲身边,就被谢闲狠狠剜了一眼,委屈地垂下了头,而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谢闲,惊喜:“舅舅您眼睛可以视物了?!”
“嗯。”谢闲越过他,走到一把空椅上坐了下来,寂悯和方在野便也坐在他旁边。
而楚景行则坐回了禹王身旁。知府柳益民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独独将伊嗣妄给分了出去,伊嗣妄放在腿上的手暗自握拳,脸上依旧那温和的笑容。
“大帅和国师来的可真快啊。”伊嗣妄看向谢闲笑道。
谢闲瞥了他一眼,冷哼,没理会他,而是看向柳益民沉声:“柳大人,你详细地说一遍冀州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是。”柳益民缓缓开口,“正月二十六沂河旁的枣花村最先传出这个瘟疫,那一个村子的老百姓都快死绝了,之后顺着沂河村落乡镇皆无一幸免,得了那个病的人上吐下泻,浑身长满脓疮,浑身脱力无法行动。”
“但没得病的百姓因为惊慌便开始向别的地区逃亡,瘟疫便在冀州各地蔓延开来,到现在已有一月有余,冀州及周边共二百四十五万的百姓,如今已死亡七十五万,病人更是不计其数,而逃离冀州的百姓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柳益民见谢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了下去。
“病发一月有余,为什么不封城!你这是让更多的百姓跟着你冀州受苦吗?!”谢闲瞠目欲裂,他越听就越气。
柳益民直打哆嗦,他偷偷看了一眼伊嗣妄,闭着眼咬牙:“是伊侯爷说不必封城……”
谢闲猛地看向伊嗣妄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帅,冀州是交通要道,那么多商队往来,还有赈灾的物资从各地运来冀州,怎么能说封城就封城。”伊嗣妄笑道。
谢闲现在正想一巴掌拍散伊嗣妄脸上的笑,他冷哼:“那现在还有商队来冀州吗?你最好祈祷冀州以外的州县没有瘟疫,不然你即死也难逃此咎!”
“柳大人!”
“下,下官在。”
“朝廷拨的由关内侯带来的两千万两皇银如今还剩多少?”
柳益民用衣袖擦着额上的冷汗,他时不时瞟一眼伊嗣妄,战战兢兢地开口:“已不足五十万两……”
“那可是黄金!”谢闲气笑了,他揉着眉心,神色疲惫,“不足五十万两,晚上账本送到我那里去,我要对账。”
冀州的情况比他预测的还要糟糕。
“遵命。”柳益民低声。
寂悯见谢闲难受,便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谢闲转头看向他,冲他笑了笑。
“柳大人,吩咐冀州各地区,开辟至少三间供病人休息的治疗的疫房,所有病人集中在那里,将与没有染病的百姓隔开,不允许相互接触!违者斩!”
“还有向各地招募身体健硕的义工,药童,大夫,照顾病人,伙食住宿由我们提供,义工每人每月一两银子,药童二两,大夫三两。当然他们也不允许离开疫房。”
“每天卯时、午时、酉时开设粥棚;注意百姓的日用必需品;春时到,要让百姓恢复春耕农作,朝廷一直养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遵命,下官这就去下达侯爷的命令。”柳益民道。
谢闲看向寂悯和方在野,道:“你们对这瘟疫有什么建议?”
寂悯不断拨动着佛串,眉头微微拧在一起:“据我刚刚对病人的观察,极有可能是天乱,不过我还是要去沂河枣花村看一下,那里是疫情的源头。”
“好,明日我陪你。”谢闲道。
寂悯点头,他望向柳益民,开口:“我们回来之前,便先按照天乱来治疗,这位方大夫是药王弟子,医术不差,会由他留在这里诊治和指导。”
方在野和柳益民点点头。
“舅舅!那我们两个做什么?”楚景行看向激动地看向谢闲。
“你?你们两就好生呆在府衙不要乱跑!”楚景行一说话,谢闲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行!我得有事做!我不是为了玩才来冀州的!”楚景行倔着脾气,“不然我就去照顾病人。”
这倒霉孩子!谢闲忍着捏死他的冲动,咬牙:“算了!明天你跟我们去沂河!”
“皇兄你去吗?”楚景行笑眯眯地看着禹王。
禹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嗯。”
谢闲对他俩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伊嗣妄,不能让这厮什么都不干,当小白脸!
“关内侯,请务必保证以上的安排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是,大帅。”伊嗣妄对他笑道。
谢闲被他的笑出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他总觉得这厮不怀好意。
事务暂时部署完毕,谢闲三人便先回柳益民事先安排好的住所休息。
深夜,谢闲披着狐裘还在书房对账本,周围一片漆黑,唯有他的桌案上有一个摇曳的烛火。
他眉头紧锁,右手握笔,左手不断按揉着眉心:“啧。”
“账目有什么问题?”寂悯从黑暗中走出站立在谢闲身旁,垂眸看着谢闲手下的账本。
“就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谢闲头疼的敲了敲脑袋,寂悯皱眉握住他敲打自己的手,而后立在他身后抬手给他揉起颞颥。
寂悯力道不重不轻,对谢闲来说正是舒服的力度,他如猫似的慵懒地微眯起眼,喃喃:“这账目太完美了,没有一点瑕疵。”
寂悯停了下来,他伸手去拿账本,谢闲疑惑地睁眼看向他:“怎么了?”
寂悯翻着账本,点头:“嗯,这账目确实干净。”他把账本放回桌案,缓缓开口:“有没有想过这就是本忽悠你的假账?”
谢闲抬手揉着眉心,看着那账本:“不是没有想过,但目前也没有找出别的账本,只能依着这本来。”
谢闲看向寂悯,想起白日里那个病老人,那老人对寂悯好像同旁人不太一样……
谢闲开口询问:“寂悯,你当真是无父无母,自幼长在青灯国师身边?真的没有别的老人了?”
“怎么?”
“今日初进城时,有个老人拦住我,询问你,不过,我说你没来。”
“老人?”寂悯眉头轻蹙,困惑的看着谢闲。
谢闲从怀里掏出手巾,把手巾摊开,老人那块玉佩静静躺在其中。
寂悯瞳孔猛地一缩,他从谢闲手上猛地手巾带玉佩抢了过来,仔细端详。
谢闲为他的举止而惊讶,他认识寂悯这么多年了,没见过寂悯的情绪何时如此激动过。
谢闲怔怔道:“这玉佩有什么问题?”
寂悯倏地抬头看向谢闲,语气微微有些激动:“他人呢?!”
谢闲愣住:“走了啊。”
寂悯蹭一下站起身,便向门口走去,谢闲见状连忙起身跑过去拉住他,冷声:“你这是要做甚?难不成还要去找他?现在夜深露重,天气凉,不怕染风寒?何况街上都是病人,他也是病人,万一把你传染了怎么办?!”
寂悯看着谢闲,谢闲被他眼底的哀伤一震,寂悯将他的手拂了下去。
“衍之,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你依了我行不行?”
“那,那我与你同去!”谢闲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张。
“不必,你身子才刚好。”寂悯说完便开门,走出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
感谢!鞠躬!
啊啊啊各位养肥的姐妹康康我啊,别养肥了嘛,我现在这么肥了,还养?而且虽然我更得少还更的晚,但也是日更不是,你们看哈,你们一觉起来就可以看更新了,多好!
话说,今天我家卫生间电线烧出火来了,就“砰”的一声,我差点以为我要葬身火海了,然后突然想到我的文还没更完,果断闸拉了,把火给给灭了,嘿嘿嘿我可真是个猛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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