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我参加半个月之后的生日宴会?这桑家主是送错地方了吗?不该给他的闺女送去?”萧储墨拿着手中请帖看了好几眼。
跟墨七几番确认,这张请帖的确是独独给他的。
桑竹染那边连消息都没得。
他幽暗眸子逐渐深沉:“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妃,她应该知道这件事。”
“想来这桑家主又是怀了心思。”
“是。”
墨起微微勾身,正准备拿着请帖过去复命。
桑竹染已经出现在门口,她快步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盘带着奇异香味的东西。
带着味道的东西是桑竹染新研制的美容养颜面膜。
“这又是怎么了?什么东西需要我知道呀?”
萧储墨用手指了指墨七,墨迹听话的将请帖递了上去。
“给我拿着。”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扔到萧储墨怀中,他十分嫌弃,但还是端正的抱着。
请帖被桑竹染打开。
行云流水的字迹,洋洋洒洒的写着,桑家主大寿邀请萧储墨出面。
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桑竹染作为他的女儿,上面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桑竹染看完之后嘴角一阵抽搐,她对这个桑家主的印象更坏了几分。
请帖猛的被合上了,随后像是被丢垃圾一样丢在桌上。
萧储墨微微抬眸,同桑竹染说道:“我不会去的。”
桑竹染摇头,眼眸之中带着锐利:“你为什么不去?这老狐狸邀请你过去,不是挺好的吗?”
“你确定?”萧储墨眼眸微眯,只觉着实奇怪。
桑竹染上次用毒药害他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神情。
“当然确定,而且我还要跟你一起过去,这可是我父亲的宴会,我作为家中长女,怎么也该过去吧。”
她身上的寒气渗人,墨七马上退去了几步,不愿在桑竹染身边久待。
第二天,萧储墨带桑竹染双双走在大街上。
男子风姿绰约,女子倾城绝色,又是气质逼人,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回头,惊呼声一地。
他们是出来给桑家主选择寿礼的。
毕竟是桑家主的寿辰,就是手中没有东西过去,难免会被人念叨。
所以就算是不想去,也得要好好准备一番,没有落了他人的口舌。
珍宝楼里面有都城所有新奇之物,大家平日里购置珍贵物品都会来到此地。
桑竹染和萧储墨一进去便被人热情招待。
“公子,小姐,今天来我们店里面选什么宝贝呀?我们店里面最近可来了一堆新宝贝,要不你们挑挑。”
桑竹染默默的摸了自己的荷包,踮脚挪到萧储墨身边。
“这里面的东西那是价格不菲吧。”
萧储墨眸光扫过店内,他的眼神毒辣。
这屋内的东西,稀疏平常,着实上不了台面,与他王府内的那些珍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不过就是平常之物,要不了几个银子,你若是觉得昂贵,由我来出。”
“不可。”
桑竹染断然拒绝,将自己的小荷包提拉起来。
“我现在也算是有小金库的人了,这平时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又没花一分钱银子,所以这一次我来付钱。”
萧储墨扫了一眼桑竹染的瘪瘪的小荷包,里面左右估算也不会超过一千两银子。
他无声的叹息,纵然珍宝阁的东西再次,一千两银子想要拿下来略微有些难度。
“你可知你父亲喜欢什么?”萧储墨问道。
“我哪里知道他喜欢什么?你知道的呀,我跟他关系又不好,所以随便挑一个吧。”
桑竹染在第一层逛了一圈,随便的选了个茶壶。
茶壶就是个普通的釉底茶壶,桑竹染觉得应当不值几个银子。
就随意的扔给了小二。
“姑娘真是好眼光,釉底茶壶一套,八百八十两银子,您看是我们给您送回家,还是现场给你打包。”
桑竹染握着荷包的手猛的一颤。
八百八十两银子,她的荷包里面拢共也就只有一千两银子,就这还是她小金库里面的大头。
“姑娘,您还要不要买呀?”小二抱着茶壶,一脸天真的看向桑竹染。
“还有便宜点的吗?”桑竹染问道,脸上带着了尴尬的笑。
她着实看不出这茶壶有什么奇妙之处,还能值八百八十两银子。
小二的声音很大:“姑娘,这是咱们店里面最便宜的东西了,要不?”
“我要了。”
桑竹染憋出内伤,咬牙坚持,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千两银票拿出。
“好勒。”
抱着茶壶的桑竹染暗自神伤,幽怨的站在一楼。
“要不我们去二楼看看?”萧储墨在旁边提议。
“我可以不去吗?”桑竹染面无表情。
她没有任何选择,直接被萧储墨拉了上去。
二楼的东西比一楼的东西要好的多,大多是奇珍异玩。
桑竹染本是百无聊赖,失神的在二楼闲逛,心疼她手上的这八百八十两银子。
偏在一处,桑竹染看见了一个根雕。
根雕栩栩如生,上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手指蒲扇,身形纤细,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般。
手中动作鲜活,更让桑竹染过目不忘。
本是随意扫过一眼,结果就站在根雕面前,根本走不动了。
楼上的小二稍比楼下的态度要平和的多,或是因为平日里服侍的大多都是富贵人家。
这跟桑竹染原先所处的世界中,奢侈品店员是一个道理。
“姑娘是喜欢这个根雕?”
桑竹染点头,眼神依旧没法从根雕上移开。
“这可是大家雕出来的,这买回去呀,只会赚不会亏的,这几日好几个员外想要买这个,姑娘您算是运气好,赶紧的带回去吧。”小二在旁边介绍。
“这个估计很贵吧。”
桑竹染盘算了一下,这店内最便宜的是八百八十八两,二楼的东西更是珍贵,估计还要更深一层。
小二浅浅笑了一声:“这东西也不贵,五万两白银,比起她日后的价值,这点东西都是便宜的。”
“五万两白银?你们是疯了吗?还不如直接去抢?”
惊恐之声出自桑竹染口中,引得店内之人,纷纷侧目。
她的美容药全部卖掉,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钱。
桑竹染又不是傻子,纵然喜欢这个根雕,也做不了这种冤大头。
随即转头便走。
小二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他就知道桑竹染买不起,刚才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看,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将身上的汗巾一甩,高声对着桑竹染背影喊道。
“姑娘是嫌贵吗?你若是想买便宜的,在一楼待着不就行了吗,人也要有自知之明,买不起的东西,来看做什么?”
“真是耽误时间,一身穷酸气。”他说着,用汗巾轻轻掩鼻,一副嫌弃的做派。
桑竹染本欲离去,结果就听到了此番讥讽之话。
暮然转头,“你什么意思?还准备强买强卖不成?”
桑竹染皱眉。
小二并不发言,只是冷笑的看着桑竹染。
“那我自是不敢的,就你这副模样,算个什么东西?买不买得起,还有的商议呢。”
“你再说一遍?”
桑竹染捏了捏拳,她发誓,真想给这欠揍的小二下一波毒,最好让他永远闭上嘴。
二人正对峙的时候,一道墨色身影出现。
“本王买了。”
萧储墨浑身冷意渗人,扔出几张银票,丢在小二的跟前,那是几张大几万的银票,如同垃圾一样,慢慢落至地上。
桑竹染被萧储墨一手揽住。
众人一阵哗然,惊呼声一片。
“竟是摄政王,摄政王也在此地。”
“那旁边的人岂不是摄政王妃,天哪。”
小二闻言,眉眼一颤,汗巾已被手上汗水浸湿,他明显的慌了。
哆嗦的跪了下去:“摄....摄政王,王...妃。”
“本王给你的钱不够吗?”萧储墨冷眸微眯,指向地上的银票。
“不,不是,够了,已经很够了。”
他裂开了一抹苦笑,确是比哭还要难看。
只听扑通一声,萧储墨长腿一跨,小二已然倒在地上。
小二仓皇无比:“对不起,我错了王爷,我再也不敢了王爷,王爷你就放过我吧。”
萧储墨眸子毫无触动,手指桑竹染:“你觉得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本王的王妃,你竟然也敢说这种话。”
一阵哀嚎声响起,小二浑身颤抖的抬头,头猛的朝地上磕去。
“对不起王妃,对不起王妃,是小的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饶了小的吧。”
窃窃私语的声音慢慢出来,无一不是对小二的讥讽:“真是活该,狗眼看人低。”
桑竹染没有反应,也并未觉得有一丝怜悯。
这确然是这小二活该。
“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萧储墨笑问。
“王妃您就饶了我吧。”
小二苦苦哀求,一边用手朝着自己脸颊打去,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
“啧,真是晦气。”桑竹染皱眉,拉了拉萧储墨,“行了,没必要,这种人日后有的教训,我想去买药去,走吧。”
她又叫了一声墨七:“把根雕拿着,好歹咱们花了钱,可不能便宜了这些小人。”
等到萧储墨和桑竹染离开,场上重新恢复安静,唯有小二一个人,像是失了神一样躺倒在地,额头上满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