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摊主收了玉石往底下放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本站在边上的那个人不见了：“高大哥，刚刚那个男人呢？”
“什么男人？”
他四下寻了寻：“就是要买我手上这块玉石的男人。”
高海峰向人群中望了眼：“前会切石头的时候他就没在这儿了，怎么了？”
一瞬间，两人对视了一眼。
高海峰立马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疑虑：“你的意思是……”
程磊沉着脸：“我们被算计了。”
实际上刚刚那个男人压根没打算买这颗石头，就是跟摊主合谋激程磊买的，而这样的计量在老窝的每一天，每个摊位都会上演。
能宰一个是一个。
虽说花了一万快的冤枉钱，好在他脑海中算是对玉石切割这块有了初步的雏形。
一块石头出来，要经过多少双火眼金睛，又要经过多少人精一样的行家？现在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公斤料，就是别人已经明确知道不可能开涨的东西。更别提什么染色、灌铅、假天窗等五花八门的手段。毫不夸张的说，在赌石面前，一般人就是个待宰的傻子。
于是在出发去公盘之前，程磊点开了红色按钮。
选择技能——玉石鉴别。
用完午餐后，他便换上那身老干部套装，跟高海峰一同前往公盘开标现场。
程磊到那才知道，老窝的玉石市场跟街边的那些小摊小贩比起来，根本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些稍微小点儿的石头完好无损的叫做全赌料，有些则已经被切出一个小角是开窗料，或者直接切了一半的半明料。都规规整整地摆在台面上，上面明码标价，特别是已经看出成色的石头价格几乎都高的离谱。
有些人喜欢入手开窗料和半明料，虽然价格贵，但是风险性小，当然转手的差价也低了不少。
然而来到公盘上更多的人喜欢开全赌料，不仅玩着刺激，万一撞大运开出个不得了的水种，那一夜暴富便不是梦。
当然，输得精光的更多。
硕大的展示厅内，光吊顶上的白炽灯目测就有上百个，光线打在地上那些硕大无比的石头上，看着最大一个石头目测就有800斤重，而且进了这儿的玉石都是经过初步判断有点苗头的，他跟高海峰进门之前光保证金就交了30万刀。
除了关注这些石头之外，程磊不由地打量起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来。
高海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看戴墨镜那女的，紧身牛仔裤，鳄鱼皮包包，一看就是游客，过来见世面来的。”
程磊纳闷：“你不是说游客不能进吗？”
“那是普通游客，可也架不住人家有钱啊。”
他们继续往前走，高海峰朝他努了努嘴：“坐在位置上穿劲霸的那位，应该是我国人。”
他说的这人正弯着腰端详着面前的玉石，目光游离闪烁，时不时地往左右两边瞥着。
“这一看就是刚开始玩赌石不久的，等会最多开个50万以内的石头，再大点就没实力了。”
“还有那个。”高海峰指着一个微胖的男人说道：“看他身上穿得用的都是牌子货，可是神情焦灼，开窗料和半明料瞅都没瞅一眼，眼睛只盯着全赌料打转。”
“亿万身家孝敬了这里，正急着找块石头想翻身。”
程磊听得一愣一愣地，感叹道：“可以啊高大哥，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呢？”
“这算什么，说白了赌石的本质就是赌博，你多观察几次就也能看得出来。”
他们走到最大的那块原石边上，程磊伏在他耳边小声问：“那这一群人呢？什么来路？”
高海峰打量了一下，边上的三人都穿着比较正式，年龄不大，手头上的装备倒是十分齐全，围着那块巨型原石不停研究着。
而站在正中间的那个男人不苟言笑，目测六十出头，鬓角的头发夹杂着银丝，眉毛浓黑而整齐。老窝如此燥热的天气，他却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式外套，上面绣着的银龙栩栩如生地盘在袖口处，随着他手臂的起伏而摆动着，他微微侧头，正跟身旁的人交谈着些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啊……你看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估计全都是请来看原石的。”
似乎是注意到他们的目光，这位大佬的视线突然移动了一下，忽而转头对上程磊的视线。
程磊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立马拉着高海峰走了。
厅内的广播里开始播放起他听不懂的越南语，高海峰提醒道：“开始了。”
于是大门被工作人员缓缓关上，赌石的整个过程当中，除了场内的人是不允许有任何外人出入的。
程磊一开始以为清单的玉石技能会像之前鉴别文玩那样，凭着肉眼就可以鉴定真伪，然后等待手机响起声音就行。
可是他晃了一大圈，把好几个石头都看了个遍也没有响起之前的滴滴声。
对啊！玉石又不分真假，只分种好不好。程磊拿出手机，果然，他每看的一块石头，手机界面上就能清晰的显现出石头的内部结构！
技能的强大让他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这跟透视眼又有什么区别！
高海峰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幕，一个穿着灰色套装的年轻男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看过的每一块石头傻笑。
程磊看过的这些原石，有的不是种水不够干净，就是有许多小裂缝。他也了解过，赌裂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不怕大裂，就怕小裂不断，哪怕是玻璃种、帝王绿这种翡翠的价值也是断崖式下滑的。
忽然间，见许多人一窝蜂地围在一块玉石前，他也凑上前去，发现是先前那位穿劲霸的男士正捧着那块玉石。
这块玉石已经被切开一个尖角，露出的那部分色泽十分漂亮，虽然不是最值钱的满绿，但胜在色泽十分干净。位于毛料外皮和玉肉之间的那层雾状不透明的过渡是淡淡的黄色，业内行话称为黄雾。
而黄雾的出现也证明了翡翠的品质比较好。
程磊掏出手机看了眼，界面上显示出了这块玉石内部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