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露出的那一角种水十分不错，可肉面全是白色的，只有薄薄的一层翠绿浮在周围，他虽说不是行家，可也知道边上那一圈的料子连个手镯都打不出来。
程磊瞄了眼标价——折合成人民币二十万左右。
如果这里面的料子全跟外围那圈的成色一样，价格起码能翻十倍不止。看来这劲霸也是这么想的，没怎么犹豫，再加上旁边人的起哄，沾沾自喜地就把卡刷了。
身边几个人都继续起哄着让他现场把原石开了。
这也是赌石的乐趣之一，在众人的见证下把石头切开，是好是孬一目了然，甚至看见难得的货，会有人当场出高价买走，不需要再转一手。
程磊忍不住跟高海峰低声说了一句：“这块料子废了。”
高海峰狐疑地看向他：“怎么说？我看这露出的角就不一般，还想着二十万太低了呢。”
“那咱俩跟着去看看？”
“成。”
于是二人也随着人群一起来到切割处。
随着切割机的机器声响起，程磊抱着胳膊一脸自信地看着这块原石被切割成两半。
当里面的白肉露出时，众人一阵唏嘘。
劲霸当场石化，扯着切割师傅非要让他再切一刀，他特地选了个开窗料就是为了保险，结果这一刀切出来，二十万当场打了水漂！
切割师傅又在玉石上划拉了两刀，结果可想而知。
程磊碰了碰目瞪口呆地高海峰：“怎么样？没比我那块一万变八百的强多少吧？”
“你是怎么知道他这块料子废了的？”高海峰问。
他装逼地说了一句：“直觉，男人的直觉。”
……
由于这里有很多不同国家的人，所以他们刚才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觉得反正没人听得懂。殊不知不远处，正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程磊，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经过劲霸的事情后，大家选择石头变更加谨慎起来，拿着看好的原石就开始仔细打量，巴不得眼睛变成刀子直接戳进内里探个明白。
“跟着那两个人看看。”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解地问：“秦叔，这两个人一看就没什么经验。”
秦岳山两眼一眯，漫不经心道：“那可说不准。”
程磊又连续看了好几块小原石，感觉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标准，于是索然无味地在大厅中转悠着，看着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崩溃痛哭，算是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刀穷，一刀富。”
摆在地上的那些大原石围观的人倒不是很多，其一，是因为大原石的价格都偏高，最低的标价都要达到300万以上，一般玩玩的人通常不会驻足，其二，大原石都是全赌料，形状类型极其复杂，除非是懂行的人，不然很难能辨出个所以然来。
程磊路过大原石区时，被夹在两块大原石中间的一块皮面为灰绿色的原石所吸引。
跟其他的那些三四百斤的相比，他看得这块倒是不会太大，目测连100斤都不到。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直觉真的准的可怕，他掏出手机看见石头内部结构时，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原石表面切皮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可往里深入五十公分处就能看见隐隐的绿色，水石、磨圆度、形状大小似芒果，玉质细腻不说，主要是里头一整片的满绿居然没有一丝裂缝和杂质。
程磊看了这么多块石头，好不容易才瞧见玉质这么细腻的，立马叫来了工作人员准备入手。
大原石区成交量本来就低，他这么一嗓子，直接把边上的围观群众一并吸引了过来。
高海峰瞅了眼上面的价格，腿一软：“兄弟……你看清楚了吗？是四百八十万，不是四百八十块！”
程磊笃定的点点头：“我知道，我就要这块！”
他抹了抹额上的汗，劝道：“我承认你刚才的直觉非常准，但这不是靠直觉就能开出翡翠的事儿！”
这时，工作人员拿着刷卡机走过来了，让程磊惊讶的是这位工作人员居然操着一口非常标准的中文。
“你是我国人？”程磊问。
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咱们这里你国的客户非常多，中文是我们必学的一门语言。”
那就方便多了。
程磊指着那块石头说：“这块石头我要了。”
“好的先生，总共480万，不过要事先说好，切割开的石头无论种水如何，品相如何，都是不能反悔的。”
见他正在刷卡，旁边不少看客也都渐渐地围了过来。
“我说兄弟啊，这块原石这么黑黢黢的一片，怎么可能开出高品相的翡翠！”
“旁边那块都比这块看着靠谱。”
“废话，那块都上千万了能不比这块靠谱嘛！”
话语间，程磊已经将钱付了。
高海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刷的是他的卡：“你你你……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有钱也不是这样败的啊！”
程磊倒是淡定：“高大哥，万一能开出好的种，我切一块玉牌送给你。”
“我还是不指望了。”他一脸幽怨。
大家都起哄着让他现场就把石头开料，于是他顶着众人的目光，和工作人员一起把原石抬到了切割处。
他手上的这块石头是场馆内目前为止开的最贵的一块，众人都兴致勃勃地等待着。
切割师正冲水降温时，粗略地扫了一眼整块原石的全貌，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小伙子，第一次玩原石？”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
程磊回眸，边上站着的居然是先前那位穿着黑色龙纹外套的男人，高海峰口中的“大佬。”
“是……在跟我说话？”他有些发懵。
龙纹大佬的视线停留在切割师那边，悠悠开口道：“你倒是自信，我见你看这块石头不过才10分钟。”
程磊盯着他没说话，察觉出这个人表面虽说随和，可还是带着些不经意的压迫感。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恶意。”他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叫秦岳山。”
“你好，我叫程磊。”他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双手触碰到的那一刻，程磊能感觉到他那双大手布满了老茧，粗糙的倒像是老松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