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宅位于郊区。
风吹林动,格外安静。
陆芯羽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
这里原本是陆砚北的卧室,她从不敢来,既紧张又觉得刺激,床上有卡通抱枕,窗帘换成了奶油香草色,到处都充斥着徐挽宁的气息。
她走到梳妆台上,看了眼上面放置的护肤品,还有个小本子。
打开后,是孕期日记。
“真做作,做样子给谁看啊。”
陆芯羽翻开日记看了几眼。
“如果她不是怀孕,怎么可能嫁到陆家,的确应该宝贝她肚子里的小孽种。”
梳妆台没找到什么东西,这让陆芯羽有些挫败。
直至她打开底部抽屉,看到了个精致的木盒。
她没报任何希望地打开一看。
却惊得瞠目结舌。
全是各式珠宝。
尤其是里面的一条镶嵌着钻石的蓝宝石项链,璀璨夺目。
那个贱人,哪儿来的这种好东西。
连她都没有。
她跟了老太太很久,见惯了好东西。
只一眼,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
徐家的财力她清楚,就算她拿到徐振宏夫妻俩侵吞的遗产,全部购置珠宝,也买不到这些东西。
难道是小叔送的?
应该也不可能。
该不会是……徐挽宁偷的吧?
还是江鹤庭送给他的?
无论是哪种,陆芯羽心下认定,这些东西的来源渠道,一定不正规。
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陆芯羽本打算定制一套首饰,在婚礼上惊艳众人,却被江鹤庭撵了出来,心里正窝火。
看着满盒珠宝,心里一动。
——
当陆老太太和陆夫人回家时,她已经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脸色微沉。
“太奶奶,我来给您送喜帖。”陆芯羽将婚礼邀请函递到她面前。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了许多错事,让您很失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母亲走得早,这么多年,您疼爱我,关心我,我陪您听戏,帮您按摩……这些,您都忘了吗?”
“在我心里,您就是我嫡亲的太奶奶。”
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不动声色。
“我也不奢求您能原谅我,只想请您来参加我的婚礼。”
陆芯羽说着,跪在老太太面前。
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此时,陆湛南回来了。
戴着副金丝眼镜,手中拿着几本教材,看到陆芯羽,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怎么回事?”
陆夫人眉头紧蹙,没说话。
老太太摩挲着拐杖,“你先起来。”
“太奶奶,如果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陆芯羽抽噎着。
陆湛南一听,居然开口道,“你起来吧。”
她没想到,陆湛南会开口,以为他们是同意参加婚礼了,立刻起身,没想到陆湛南指了指门外。
“想跪,去外面跪。”
陆芯羽脸色难堪。
“还有,是你主动要跪的,没人逼你,孩子要是跪掉了,可别赖着我们家。”
陆湛南近期被母亲安排相亲,本就心烦。
听到陆芯羽这哭哭唧唧的声音就火大。
嘴巴比平时更毒三分。
这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陆天祺又得了疯病,在老伴过世的那几年,陆芯羽的确带给她许多欢乐。
老太太终是有些心软,点了下头,“婚礼我会去的,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希望你结婚后,能够好好过日子。”
言外之意:
这是最后一次。
婚礼后,就不再管她的任何事。
陆芯羽擦着眼泪,连连点头。
离开陆家后,才从口袋翻出那条蓝宝石项链。
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
真漂亮。
这样的项链,也只有她配得上。
徐挽宁算什么东西,她也配拥有这样的好东西?
**
徐挽宁去见江鹤庭,是谈定制珠宝的事,他已经设计出了几张草图,让她挑选。
和他分开后,徐挽宁去幼儿园接了陆云深。
当她回到老宅时,才听说老太太要去参加陆芯羽的婚礼。
“结婚吗?是不是有许多好吃的?”小孩子不懂成年人之间的事,只知道这种场合,有许多好吃好玩的,格外兴奋,晃着徐挽宁的胳膊,“妈妈,我们也去玩吧。”
徐挽宁很惯着陆云深。
只要他喊声妈妈,她就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点头同意去参加婚礼。
小家伙立刻高兴地满屋子乱窜。
像个小傻子!
“就为了一口吃的?你怎么这么馋?”陆砚北皱眉。
“我哪里馋了。”小家伙掐着腰看向父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贪吃。”
“我贪吃?”陆砚北觉得好笑。
“我都听奶奶说了,你和大伯小时候,经常因为抢零食打架,我都替你觉得害臊,你可没资格说我。”
陆砚北:“……”
他们兄弟俩只差了两岁,关系再好,也总有闹矛盾的时候。
争抢玩具和零食打架,是常有的事。
因为陆湛南根本不会让着他这个弟弟,只会说:“男人,凭本事抢东西。”
小时候的事被翻开,陆砚北脸色难看。
徐挽宁却微垂着头,努力憋着笑。
她无法想象:
英明神武的陆二爷,会因为零食和大哥打架。
刚回到房间,就被陆砚北堵在了门与身体中间。
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低下头,气息吹在徐挽宁的脸上,两人鼻尖轻蹭。
轻轻的,热热的。
徐挽宁觉得痒,下意识往边上一缩。
“躲什么?”陆砚北低低笑着,“刚才不是笑得很开心?”
“我有吗?”徐挽宁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她笑起来的时候,呼吸或轻或重地落在他的脸上。
伴随着娇嗔的笑声……
麻了他的半边身子。
她故意贴在他耳朵上,声音低软又磨人,“二哥,我忽然觉得你特别可爱。”
“我觉得这样的你,挺好的。”
“我很喜欢。”
陆砚北身子一僵。
面部线条忽然变得极为冷硬,喉尖滑动着,她呵出的热气,烧着耳朵,半边身子像是着了火……
想亲她。
更想要她。
但是不行!
她是故意的!
他深吸一口气,“徐挽宁,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徐挽宁低笑出声,“我和深深约好,晚上陪他睡,今晚你就只能自己睡了。”
她说完,推开身前的陆砚北,转身离开。
陆砚北哭笑不得。
把他浑身惹得着了火,居然就这么跑了。
女人啊,真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