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天大雪,城野许多地方,只能看到一片洁白。
江陵是鱼米之乡,百姓的生活不错。
外地来的难民,已被皇甫敷等人,安排到一些大户人家的空房中。
司马宗骑着马,踩着雪,走在大街上。
“皇上,前面就是苏大人府上。”
人因公被抓,司马宗怎么也要来这里表示一下。
司马宗正要进前,从大院内,出来两个年青女子。
两女长得很普通,很活泼,一路欢声笑语,从他们旁边走过。
司马宗看着新鲜:“皇甫爱卿,那两女你可认识?”
皇甫敷鄙视司马宗一眼:
“认识,穿红衣那个,是苏大人的女儿苏维。皇上要是喜欢,臣可以去说说。”
司马宗无语:“她爹现在生死未卜,她们怎么如此高兴?”
皇甫敷呆住:“皇上说得是,她们不应该高兴才是,难道苏家有其它喜事?”
司马宗看着皇甫敷摇摇头:
“对苏家来说,现在最大的喜事,就是苏庸平安无事。”
“皇上是说苏庸没被桓修所害?”
事情还未证实,又是自己的手下。有些事,司马宗不好说。
“你不要来,我去问问苏维。”
皇甫敷看着司马宗的背景,呆呆念道:
“他女儿该不会如此傻吧?”
司马宗在一个布匹店找到苏维,晋朝的女子,并不像宋明时期那么保守。
保守也不要紧,司马宗已将假须贴上,没什么忌讳,:
“苏姑娘,令尊在江陵,托我给你们带信。”
话说一半,苏维打量司马宗一眼:
“今早爹爹才让人带信,怎会又找人带信来?”
司马宗已基本猜到:“怕是你们担心吧!他说,在江陵一切平安。”
“多谢大叔,这事我们已知。”
司马宗暗自骂了句,还好他们没去慰问,不然以后都不知怎么下台。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去一趟也好,让她们带些假消息过去。”
……
“是朕害了苏爱卿,朕已派人去,让他们不要杀苏爱卿,朕可以用他们的人质交换。”
这事司马宗没说假,他真派人去说此事。
苏府之人,感动中脸有异色。苏老夫人说:
“多谢皇上,我苏家不值得皇上如此对待。”
“值得,一定值得。”司马宗降低声音:
“不瞒老夫人,我们已用重金,去收买桓修的几个亲信。一旦成功,就是他归西之时。”
离间桓修和他那些亲信,对司马宗有不少好处。
老夫人反应平平,司马宗认为她已在心里记下,又说出一事:
“为救苏爱卿,朕决定过两日亲自去襄阳请援军。”
老夫人大急:“皇上万万不可冒险,万一被桓修那边知道?”
“知道又如何?为节约时间,朕不绕道,就走江陵那条道。”
说完,司马宗又开了一堆空头支票。
“待苏爱卿被救回,朕定委以重用。”
老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再次跪下:
“民妇一定让庸儿谨记皇上盛恩,誓死忠于皇上。”
离开苏府,皇甫敷不解:
“皇上为何要说过两日去襄阳?”
司马宗想到一些事。
“我军还有几天到,让他们看到希望,免得他们提前来攻。”
“另外,将他们的兵马调出去,城内空虚,我们才有更多机会。”
皇甫敷只是懂一半:“我们有什么机会?”
“再派些人去江陵,他们分散,更容易策反。”
苏府,一个年青人兴奋说:
“奶奶,今天的消息要是透露给桓大人,爹爹定能得他们重用。”
“休得胡言。”老夫人怒瞪年青人:
“皇上如此待我们,我们岂能一再背叛皇上?传信给你爹,让他不要再错下去,回来向皇上认错。”
……
司马宗的运气不好,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一个消息。
“桓修亲率一万多兵马,向松县杀来。”
消息一出,一切表现都很正常。
城中的五千兵马,起码有三千被吓得惶惶不安,一时流言四起。
“这次桓修要报上次之仇,不杀皇上,誓不罢休。”
“不止杀皇上,我们也是他的大仇人。”
要不是城门关闭得早,可能会出现逃兵。
司马宗又气又急,决定在大战之前,招集大家打打气。
军营操场,五千兵马站成一个有动感的方队。
天冷,加心寒,大半人在瑟瑟发抖。
皇甫敷老脸羞红,低下脑袋。
司马宗也好不了多少。他不能无语,只能忽悠。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桓修大军,成功被我们诱出。”
除知内情的皇甫敷,全呆住。一心存幻想的年青将领问:
“皇上,他们来攻,是皇上的计?”
“不错,”司马宗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我们的援军就在后面,待他们攻成疲兵后,从他们后面杀到。到时?”
大家的眼睛亮了,上次就是司马宗使计,大胜桓修。
没人怀疑司马宗的话。
寒冷的天空,仿佛瞬间转成夏日,这个冬天不再冷。
阵阵激昂声传出:“消灭桓军,活捉桓修。”
司马宗轻松将众兵将忽悠到城楼上,没过多久,桓军到来。
……
雪虽不大,地上的雪未化。
白茫茫的野地,一万七千兵马,带着阵阵热气和杀气,冲到松县小城下。
“哈哈哈哈,”看到城楼上的司马宗,桓修爆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
“司马宗,今天你插翅难逃。乖乖开城受降,我可以饶你一命。”
司马宗很佩服桓修,两万兵马,只留三千守城。
现在要是能有一支兵马,去偷袭江陵,一战就能定乾坤。
“桓修,你归顺朝廷,朕既往不咎,封你当大将军如何?”
桓修一时没接话,在打量城楼上的众人。
攻城也和医病一样,要搞望闻问切。
城楼上的人太镇定,他们很熟悉皇甫敷的这支部队。
被这么多人围城,不应该如此镇定才是。桓修摸不准:
“甫之,他们可是皇甫敷的兵马?”
“是,”吴甫之也很疑惑:
“他们不可能如此镇定,除非?”
“除非他们胜券在握?”桓修一句话说出,恐惧的火山,在他心里爆发。
桓修永远也忘不了,上次被司马宗所阴。
明明已将那些俘兵降服,还闹出一场兵变的把戏?
沉思一会,桓修下令:
“胡将军,你们各带四千兵马,将另三面围住。暂时不能攻,先看看他们的反应。”
半个时辰后、
“大人,南城楼上的兵将,一个个毫不在意我们,还在城楼上有说有笑。”
“大人,我们用言语试探,西城楼上的兵将,竟催促我们攻城,还骂我们太磨叽。”
另三城楼的兵将,不像司马宗这边自沉。
一个个巴不得桓军早点变成疲军,好让他们所谓的援军杀来。
结果将司马宗也搞懵,桓修没攻城,钻进搭建好的营帐中。
“皇上,他们这是何意?”一个不解的将领问。
“可能在商量攻城事宜,”司马宗以为,等会可能会有一场恶仗:
“只留一半人在城楼,其余的下去休息。”
主营帐中,桓修复仇的快感没了。
“你们说,他们为何会如此?”
这里唯一的文官明贵之说:
“那些将领沉着也就罢了,士兵也如此?只能说明,他们定有奸计。”
分析很有道理,另几个将领点头附合,但都没什么新意。
桓修看向一个国字脸的壮年将领:
“洪将军是我军大将,以前曾与刘牢之大战不落下风,你有何高见?”..
壮年将领名洪隆,是以前皇甫敷手下第一大将,地位仅次于吴甫之。
为稳固后方,皇甫敷留下,助吴甫之守城。
因上次招降信,差点被解除兵权。
“松县城中我们已打探清楚,只有五千兵马,他们无计可施。”
“除非、他们的援军已赶到。”
“洪将军说得是,”明贵之恍然道:
“若是他们援军赶到,趁我军攻疲,从后杀出,我军难保不会大败。”
明贵之说完,有士兵来报:
“大人,朝廷军在四城楼都减兵了,现在只有两三百人守在城楼上。”
“难怪,他们要催促我们攻城?”
这个消息,更让桓修相信援军之事。
“大家说,我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