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瑜跟宋屿川从警局出来回到家。
泼了汽油的柴火还在墙角堆着,林知瑜看了直接挠头,“刚才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让那些人去警局,应该让他们把这些都清理干净。”
宋屿川挽起袖子,去院里拎了几个背篓出来,听到林知瑜话,也只是笑了笑。
“没关系,我这就把这些柴火装了背篓扔远一些。”
到时候点着了燃尽,省的有孩子贪玩,不小心用了。
万一烧伤了可不好。
林知瑜也挽起袖子要去捡柴火。
宋屿川却拦住了她,“这点儿活儿不用你沾手,我一会儿就干完了,你回去休息就好。”
林知瑜摇摇头,“那哪儿行?就你自己干的话,你收拾到天亮也收拾不完。
咱们俩一块儿干,有两三个小时就弄清楚了。
再说现在天儿这么冷,深经半夜的,你一个人在外头干活儿,我也不放心呀。”
宋屿川坚持,“那不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女孩子身体弱,晚上容易招风受凉,万一感冒发烧了,到时候会很受罪的。
你不知道我的能力呀,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弄清了。”
林知瑜撇了撇嘴,十分无语。
“我身体好着呢,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
别说熬个夜,干点儿体力活儿了。
那以前我都睡不了什么觉,天天干活儿呢。”
一说这个,宋屿川更心疼了。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他挣的那些工资,根本不能让全家过上像现在一样的好日子。
就算是奋斗一辈子都不成。
这个家能过到今天这样完全是靠林知瑜。
她为此吃了不少苦。
外人只看到林知瑜做什么什么成功,名下的产业发展的也多。
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但过去的大半年里,林知瑜算得上是日复一日的操劳。
一天到晚睡觉的时间也就四个小时左右。
谁家的媳妇儿这么拼命干啊?
说白了,让家里日子好过,那本应该是男人应该挑起来的责任。
却要她一个女人为此奔波。
宋屿川除了心疼,也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儿。
所以他必须多体谅林知瑜,不擅长像她一样经商,那就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把小事儿做好了,让她毫无负担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这便是宋屿川一直期盼的。
“那好吧。”林知瑜也没再坚持,反正说半天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她转身进了家门儿。
宋屿川以为她听话去休息了,便一心踏实的加快手上干活儿的速度。
可没想到,没一会儿功夫,林知瑜又提着两个桶出来了。
宋屿川蹙眉,“你怎么没去休息?桶里装的是什么?”
林知瑜把桶里的土倒在墙上,一边儿干活儿一边解释,“我睡不着,从院子里挖了点儿土,这墙上残留的汽油得用土裹干净。
不彻底清理干净,万一碰到了火源,也要起火的。”
宋屿川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没办法,林知瑜就是这个性子。
她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怎么着一定要做成,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改变主意,更没有人能拦住她。
宋屿川也不行。
她在一块儿干活儿也好,抬头就能看到她在身边,宋屿川心里踏实,干活儿也就更有动力了。
马母心里很不踏实。
马耀阳今天在家里带着一帮朋友吃吃喝喝,酒足饭饱之后休息了好一会儿,半夜里马耀阳领着这些人一起出了门儿。
说是要给林知瑜一个教训去。
马母知道自己儿子想干什么,他们买了好多桶油,还从家里带了好多柴火。
这架势一看就是去把林知瑜的房子给点了。
这一行为得到了马母的支持。
是该给林知瑜点教训。
林知瑜害他们家的店关了两天,耽误挣多少钱啊。
还跟人一块儿装洋人把她骗的团团转。
害得马耀阳迁怒她,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当着姚香那小蹄子的面,马耀阳毫不客气地数落了她好一通。
这脸面都快丢光了。
她从小到大这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
算是在这一天都感受了个遍。
要她说,这个林知瑜就是一个灾星。
专门来克老马家的。
更像卡在喉咙里的一个鱼刺儿,不除不快。
马耀阳他们刚走的时候,马母还挺兴奋来着,靠在床上等待着他们凯旋归来。
甚至还点了香拜了拜,保佑马耀阳能得逞。
只是等啊等,等了好久,也不见马耀阳带人回来。
马母心里的期盼变成了担心。
现成的汽油跟柴火,往林知瑜家里一倒一铺,再用火一点,不就行了吗?
连十分钟的时间都用不了,就搞定了。
这都大半夜过去,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马母许久不见人,心情忍不住烦躁。
再听儿媳妇屋里没动静,知道姚香在睡觉,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从床上下来,气冲冲地推开姚香屋里的门,力道大的,把门甩的砰砰响。
姚香一下子就惊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意识拉过同样被惊醒的儿子,将他护在怀里。
往门口看去,姚香不禁一愣,看清楚来人之后,心里很是不痛快,忍着怒气说道,“妈?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有什么事情吗?”
从她嫁到马家的第一天起,马母便没尊重过她,完全把她当成了粗等丫鬟使。
粗等丫鬟?
嗤……这都是好听的。
马母怕是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不仅拿她当牲口一样使,还各种污言碎语,只要马母心情一不好,便会拿她出气。
马母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
“你男人去干大事儿了,外边儿那么冷那么危险,你身为他的媳妇儿,应该十分担忧。
不说出去寻他,最起码也要等着他回来。
可你看看你看的都是什么事儿啊?自己抱着暖和的被子,睡得无比香甜。
一点儿都不担心你男人会不会碰到危险,亏我们耀阳对你那么好,你简直就是丧良心。
你摸着自个儿的胸脯问问,你这么做亏心不亏心?”
姚香气的脑袋发蒙。
那马耀阳天天都出去做缺德事儿呢,怎么不见马母担忧?
马母就是自己睡不着,看到她睡着了,故意找事儿呢。
这母子俩都是缺德带冒烟儿的。
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姚香无奈道,“妈,你又不是不了解耀阳那人。
他想要做什么事情,我哪里敢管?又怎么可能管得住?
他说了让咱们在家里等消息,咱们就好好在家里等消息呗。
你得相信耀阳的能力。
他想干的事儿一定能干成,不会出任何危险的。
再说,他还带了一大帮朋友过去,能有什么危险啊?”
她抿了抿唇,把快迸发出来的怒火压了压,语气尽量柔和些。
“而且我收拾家务收拾到一点多,早上还要起大早干活儿呢。
要是不睡一会儿,怎么给家里干活儿啊。”
马母听完之后,不但没有理解,反而还朝着地上呸了一声。
“好你个小蹄子,我说你两句,你还敢顶嘴了,可真牛气啊!
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也敢跟我吵架顶嘴。”
马母越骂心里越有气,她不明白,姚香怎么敢忤逆她?
算什么东西啊?
马母上前,一把将姚香的被子给掀开,伸手就去揪姚香的耳朵,“你个臭不要脸的小蹄子,我让你睡,看我不打死你。”
姚香的儿子见状,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一头将马母撞开,伸手张开,护在姚香跟前,浑身都在发抖,语气却很坚定,“你不能打我妈。”
马母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到底松开了手。
反应过来,便开始伸手拍腿一阵嚎叫,“哎呦喂,这天杀的小崽子要造反了,为了一个犯混的妈,居然敢动手打自己的亲奶奶。
这狼心狗肺的小崽子肯定不是我们马家的种。
我们马家可生不出来,这么恶毒的崽子呦,我看你跟你那死妈一样一样的,天生的坏种。
你们两个贱胚子等着,我儿子回来之后,我让他打死你们。
外面有大把的好女人排着队上赶着给我儿子生孩子。
你们俩算个屁啊。
少在我家里待,赶紧给我滚蛋。
这家里的一分一毫,都跟你俩没关系。”
马母一边说着,抄起桌子上放的鸡毛掸子,就冲姚香母子抽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赶紧走,不走我就打到你们走。”
马母就跟个疯婆子一样。
抽起来不管不顾,竟然对着姚香儿子脑袋抽。
姚香把儿子护在身底下,硬生生地受着马母的毒打。
她快恨死马母了。
更恨自己识人不清,年轻的时候眼瞎,嫁到马家这狼窝里来。
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摆脱马家。
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马母噼里啪啦抽了一顿,直到把自己累的没力气了才停手。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那鸡毛掸子实打实地抽在身上,姚香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星星点点的红。
想必是打出血了。
姚香的脸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该有的颜色。
姚香的儿子窝在姚香怀里,浑身瑟瑟发抖,哭成了一个泪人。
马母洋洋得意,掂了掂还剩一半儿羽毛的鸡毛掸子,像是一只战胜了的公鸡,昂首挺胸道,“活该,看你们还敢不敢惹老娘。”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喊声,“耀阳妈,你在家吗?
耀阳被派出所抓起来了!”
‘啪嗒’一声,马母手里的鸡毛掸子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