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进去吧,嘉儿有几张CD在我那儿,我找出来明天给她送去。”商未已推祁苌楚先进门,自己转身摸出钥匙来开防盗门,一回头见祁苌楚还斜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黏黏腻腻地看着她,不禁哑然失笑,“你先进去洗澡。”
这话够明白了吧!祁苌楚果然很满意,他伸手猛地把商未已拉进怀里,低下头温热的唇便印在她的唇上。他喜欢那么细细地吻她,在她的唇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味,越吻越让他心神荡漾,身体更是涨得想要爆开似的。他把怀中的女人压得更紧,一只手掌在她背上上下抚摸,把自己滚烫的掌心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另一只手下移至她的臀瓣,压着她的柔软去感受自己的坚硬凸起的炽热。
“会有人看到的。”商未已努力想要挣开祁苌楚的束缚,可是哪能得逞。
某人无赖之极,“我管他!”
商未已无语,她再不阻止,他或许真有现场办公的意思。瞅着某人在自己锁骨处舔吻的时段,商未已低头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祁苌楚吃痛,可还不依不饶地在商未已的脖子、胸口吸吮了好一波才抬起头来,“那你快点儿。”
商未已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都说男人骨子里都是男孩,这话或许是真理,祁苌楚对着她跟对着别人时根本就不同嘛。
“嗯,好。”只得这么答了,祁苌楚才松开她。
商未已笑笑去开门,直到这会儿两人还都以为,这个夜晚应该是迤逦迷离的一夜,可谁知,随着门板推开,这一夜竟成了令商未已终身难忘的血腥冰冷。
推开门,家里很静,灯关着,不知道宋蓉蓉是没有回来还是早就睡了。商未已敏感地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诡异的腥味,她皱起眉头,随手按下电灯开关。
“砰!”不是重物坠地,是商未已的大脑突然被不知名的物体猛击了一下,心脏被人捏着摘拽下来的感觉。头胀欲裂,意识像是一条腾飞的龙,瞬即翻滚乱窜,再难控制。
你猜商未已看到了什么?
满屋满眼的红,血的红,恐怖阴森得恍似恶鬼扩展的瞳孔。这红从躺在地上的女孩手腕上流下来,或许是已经干涸,只留着那血液流过的嫣红痕迹,蚯蚓般从她的手腕蔓延至地板上。
刚刚一瞬间,这一切还是静止的,可眨眼的功夫,这些却又突然获得了生命似的活动起来,那红线,以及那手腕下大滩的红泊,都像长上了无数只的小眼睛一样,朝着她狂笑着,甚至朝她流窜过来。
啊——
商未已想大叫,可是她的喉咙被人紧扼着一般,干涸得像一口枯井。
她想要挪动,想要逃跑,可是脚在地上生了根,不管身体多想,心里多想,都动不了分毫。
啊——
恐惧是沾着血液的鬼掌,已经从她的脚上,攀岩至她的喉咙,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身体像是受人控制住了一般,木然地向前挪动。
她看见宋蓉蓉坐了起来,伸出舌尖舔着自己的手腕,沾血的尖牙露在下唇外面,朝着她诡异地笑,那笑声都是从喉咙处发出来的,因为她的喉咙也被破开了,从里面伸出舌头来,长出牙齿来……宋蓉蓉在对她招手,她说:“商姐,我一个人好寂寞,我没有朋友好寂寞,你陪我一起去吧!”
商未已终于走到宋蓉蓉身边蹲下,小狗似的趴在她的手腕处嗅了嗅,那血腥味像是能令她欲仙欲死的毒品一样,让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来,然后,她竟然,天,她竟然真的伸出舌尖来舔舐起宋蓉蓉手腕上的鲜血来。
“啊——商姐,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宋蓉蓉大叫,或许是因为没敢划得多深,她只不过昏迷了一下会儿,商未已抓住她的手腕一吸,她便醒了。
商未已裂唇笑,灵巧的舌尖绕着唇瓣一扫,一点儿不肯浪费地把染在嘴角的红点卷进嘴里去,然后像尚未餍足的兽一般向宋蓉蓉爬过来。
宋蓉蓉吓得不停往后退,可毕竟失血不少,浑身无力根本躲不了多远,她眼睁睁看着商未已噙着嗜血的笑容,手上举着她用来割腕的水果刀朝她一步步接近。
“太少了……就那么一点点……不够。”商未已举高水果刀朝宋蓉蓉的喉咙划去。
宋蓉蓉想躲却动不了,只能愣愣地等着死亡降临,就在这生死瞬间,突然,见商未已身后传来一声爆喝:“未已!”
水果刀已然被夺下,来人一把把商未已搂进怀里,焦急地四下查看,“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商未已冷冷抬头看向紧抱着自己的男人,一双眼睛如死水般波澜不惊,唇边的笑更是阴森鬼魅,她一眨不眨地回视着祁苌楚,却伸出舌头去舔舐被祁苌楚抓在手心里的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儿血液。
宋蓉蓉早就吓得晕了过去,可是此刻眼前这般情况,祁苌楚哪有闲心管到她。
这回,他也真是吓了一跳,和上次的暴乱不同,此刻的商未已冷静异常,要不是那诡异的举动,简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商未已见祁苌楚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如同试探猎物的狼崽子一样舔了舔祁苌楚的手指,见他还不动,便突然尖着牙齿咬下去。
祁苌楚疼得皱起眉来,本能地松开手掌,换另一只手控制住商未已的身体,沉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祁苌楚?”原来她并没有失去意识。
祁苌楚暗松了一口气,可转瞬心就沉入了大海,只见商未已不知何时已经把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拿在手上把玩,间或用舌尖舔舔刀刃,浑身散发着魔鬼般腐烂的气息。
她看都不看祁苌楚一样,自顾问道:“你喜欢商未已吗?就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这个时候,祁苌楚才发现一件非常诡异的事,眼前的商未已竟然是用右手拿着水果刀,甚至灵活得与常人无异。
他鹰眸微眯,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曲腿坐在地上的商未已,阴冷反问:“我喜不喜欢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我就知道!”商未已的笑声尖锐刺耳,晕倒在一边的宋蓉蓉又蓦地被惊醒,她看着自己身前的商未已吓得又想大叫,被商未已转头瞥过来的冰冷目光一扫,立即把将要出口的惊呼吞了回去,只敢不停往后缩,捂着嘴抽噎。商未已这才回过头去看向祁苌楚,嗤笑着说,“我告诉过她很多次了,这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一个可信的,有哪一个不是想要骗她,想要伤害她,她就是不信,还一次次地拒绝我。”
“哦?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祁苌楚转过身去,神色淡定地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商未已,霎时间,眸底迸发的气势锐不可当。
商未已也站了起来,那把水果刀还紧握在手里,甚至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比划着,“好多年了,久得我自己都忘了。商未已有没有告诉你她奶奶是怎么死的?”
“没有。”
“哈哈,是被她杀死的,那可是对她最好的人了。我告诉你,商未已是个嗜血的魔鬼,你怕不怕?”
祁苌楚还没回答,商未已手上的刀已经刺到他的胸前,正对着他的心脏部位,只要再前进少许,就能一刀致命。可是祁苌楚却没有动,他眼尖地发现商未已的眼中迟疑之色一闪而过。
“我认识的商未已不是这样的人,她善良,宽容,你看看你身后,就连宋蓉蓉她都愿意帮忙,又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那个人。还有,我喜欢她。呵呵,不对,我爱她,想要照顾她,即便她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
商未已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忽冷忽热痛苦地纠结着,只一会儿又恢复阴冷,她又弯腰去捡那把刀,好像是撑不住了一般,身体虚虚打了个晃,“哼,花言巧语!当初江之安也说要一辈子对她好,可结果怎样,拿了她的东西一走了之,现在又回来骗剩下的那半张,也只有她会信。”
祁苌楚早先她一步把刀子拿在手里,大声道:“我从来不说谎,她自然信,你也信的是不是?”祁苌楚竟然把那把刀放进商未已的手心里,身体更是紧挨着她,好像忘了刚刚商未已差一点就把这把刀送进他的心脏,杀了她。
商未已的手明明动了,可是却没有握紧那把刀,刀从她的手心滑落,又啪一声掉在地上,她好像很痛苦眉头打了结,双手都抬起来紧抱着自己的头,喃喃自语:“我的头好疼!我的头好疼!”
“让我来帮你!”
祁苌楚扬起手来,一个手刀落在商未已的后颈上,商未已便软软栽进了他的怀里,再无话语。
好似经历了一场鏖战,祁苌楚顾不得擦拭额际汗滴,紧紧搂着商未已坐在地板上喘气。
宋蓉蓉终于敢哭出声来,连爬带滚地站起来去打电话。
“你干什么?”
“我、我打电话报警,应该把商姐、把她送去精神病医院。”
祁苌楚一甩手,手上的水果刀恍似长了眼睛一样,飞舞起来,干净利落地割断了电话线陷进了宋蓉蓉身后的墙壁里。
“不要让我再听见那三个字,不然,我让那舌头和电话线一个下场!”祁苌楚把商未已打横抱起来,目无它物地朝门外走去,“想好好生活就管好自己的嘴!”
他的身后,宋蓉蓉早就被吓傻了,一只手还怔怔地举着话筒,一双瞳仁却因为惊恐扩大到似乎要涨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