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看见他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剑。
孟长安已经一溜烟跑过去。
方才惊鸿一瞥,这会儿完全看清了美人儿的脸。
唇色洇红,眉目如画,细腻的皮肤令人只要看一眼就想要覆上去。
他从小到大见得美人不少,这皇宫里,那个妃嫔不是凭借姿色获得盛宠的?
皇宫不缺美人。
往往有一些人,乍一眼惊艳而已,第二眼就会失去一些味道,第三眼就更加索然无味。
可面前这个,不管是方才探头那一下,还是如今躺着人事不省,越瞧,就越是让他心潮澎湃。
难怪孟九安不顾危险,也要将人藏在临华宫里!
难怪母后说,这女人根本不是上阳人。
上阳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等级的美人儿!
孟长安直接要去碰她,借着搀扶的名义,将卿酒酒揽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还煞有其事地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鼻息。
呼吸平稳,身上还有些幽香传来,瞬间叫孟长安迷失了头脑。
季时宴紧紧盯着他的手。
似有所感,孟长安侧过头来:“季萧,你死盯本殿下做什么?”
随即他发现,这个季萧看向自己怀中的美人时,表情又换成另一种。
似乎,有点柔情?
这个狗奴才不会也看上了这个美人吧?
要真是这样,他非得将他的眼珠子抠出来不可!
不过也难怪,这女人长成这幅模样,要是男人见了面不改色才叫奇怪的。
卫行云进了殿,一把跪在孟长安面前:“殿下,男女有别,何况这是我家主子的心上人,您还是放下吧。”
卫行云自从临危受命,将卿酒酒带回上阳,就没有一日不心惊胆战的。
偏偏他家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这卿酒酒在手中放的越久,就越危险。
他经常出宫,除了查找他家殿下的下落之外,还在摸查季时宴的踪迹。
那次飞狮寨一战,他们的人后来去排查过,听闻季时宴没死。
更是在白方城一举杀了郡守。
那个叫容锦的副将也被一刀切了头。
随后有消息传出,说季时宴回了大周燕京。
但是——他也没有放弃追查卿酒酒的下落。
卫行云不敢想,若是他家殿下没有回来,而季时宴又追查到卿酒酒在上阳皇宫,那会发生什么事。
这人向来阴诡毒辣,杀人不眨眼。
而且与他家殿下又是多年隔山相望的老仇敌。
让季时宴知道卿酒酒在这儿,事情就遭了。
当然,让二殿下知道了,显然也没有好处。
这一下都直接上手了。
“卫行云,你老实跟本殿下说,这美人是不是你家主子非法手段夺来的?!”孟长安怒斥:“将她囚禁在宫内,传出去,就是咱们上阳的笑话!”
“自然不是!”
卫行云咬着牙关,显得有些咬牙切齿:“我们娘娘只是有些疾症,将她关在宫里,也是不希望引起点下和娘娘们的猜忌,等殿下回来自然会处理。”
“你不要拿孟九安来压本殿下!”孟长安冷笑:“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你们家主子现如今在哪里,你当真知道么?”
孟长安自然是试探。
他拿捏不准孟九安这个人。
他那个大哥,整天神出鬼没的,手上折腾的都是没有正形的东西。
偏偏父皇吃他那套,就连边关的兵权也都全数交给他。
这回又不知道在倒弄些什么鬼。
不过他一定要抓准这次机会。
孟九安不在,他才能对怀里这位小美人儿下手,趁机参他一本,让他陷入朝政的骂名中!
没准儿小美人还会感动于他的英雄救美,最后跟了他呢。
孟长安心里的主意打的啪啪响,卫行云却始终没有说话。
孟九安于孟长安相比的劣势,此刻就在显现无疑。
孟长安有皇后撑着腰,所以敢肆无忌惮地闯进临华宫来。
若是孟九安也有个位份高的生母,此刻也还能借来一用。
现在他只能抱希望于皇帝能够赶过来。
不然光卿酒酒被圈禁在临华宫这一条,就解释不通。
幸而皇帝果真来了。
不幸的是,皇后也收到风声匆匆赶来。
她也没成想,自己的儿子刚从她宫里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弄出这一些事儿来。
她被孟熙苑搀扶着,匆匆往临华宫去。
走了一道觉得不对,看向孟熙苑:“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听说季萧也让皇兄弄去临华宫了,那我当然得过去看看。”
孙章慧差点翻了个白眼,碍于凤仪才勉强忍住。
她这个女儿,怕是真被一个侍卫勾了魂了。
找个时间,她定然要好好会会那个侍卫,警告他离孟熙苑远点。
耽误了孟熙苑往后的婚事,他十条命都不够赔!
不过她如今没有空管这个破事,赶紧在孟九安的事情上找回一着,让支持他的朝臣吃瘪才是正事。
“你给我老实点,你父皇听说收到了消息,也正往临华宫去呢!”
孟熙苑撇嘴。
真当她对临华宫的破事有兴趣?
女人什么的,向来都乌泱泱的,孟九安那个长相,招惹几个进宫来也是正常。
而且他又不是没有侍妾。
这次这个若当真不是上阳人,又真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要不是季萧在那儿,她才不愿意去。
远远的,龙驾在前边走着。
孙章慧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摆出一个讨好的笑,赶紧往前头走去。
皇帝孟召刚下龙撵,唱喏的太监还没来得及出声,先被背后的人叫住了。
他身形高大,虽然年近五十有些老态,但那张脸与孟九安的极为相似。
孙章慧拉着孟熙苑跪拜:“陛下圣安!”
“父皇圣安。”孟熙苑不愿意跪,起来就挽住孟召的手撒娇:“父皇,是哪个该死的奴才将您给惊动过来了,我大皇兄这宫里,还真不懂事。”
将皇帝弄过来,不就是想寻求一个撑腰么?
她们今日将动静弄的如此大,还真以为会给他们好好收场?
想的美呢。
孟召点着她的鼻尖,有些宠:“你这丫头日日忙着闯祸,怎么今日也陪着你母后来凑热闹?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父皇,”孟熙苑说到这个就不困了:“今年的侍卫着选,你看了吗?”
这种小事自然是不会惊动到皇帝面前去的,他瞥了一眼四周,好奇:“没有,怎么?”
孙章慧恨不得将孟熙苑的嘴缝上:“陛下,别听她胡说,侍卫的着选能有什么大事?”
说完,狠狠警告地瞪了孟熙苑一眼。
“你们如此,朕还真来了兴趣,苑儿,与朕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