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刘晟翀屠杀各大门派弟子这件事?”龙盛源用深沉的声音问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也是最有效制裁刘晟翀的方法,不到最后的时刻根本不能使用。但是照着目前的形式来看,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其实龙家和刘晟翀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身处在这个关系之中的是马顺,不是他龙盛源。所以他其实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释九郎给他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创伤。他怕了,他怕惹怒到释九郎到时候就不知道这个疯和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他刚刚也得到了消息,在刘晟翀和半城银庄的结盟当中出现了裂隙。他分布在京城当中的探子告诉他释九郎竟然砍了郎如令一根大拇指。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情是非常愉悦的。而后来孙半城的到来让他更加以为他的机会来了。但是最后一名探子带回来的消息熄灭了他所有的希望——孙半城在释九郎的面前竟然选择了隐忍,灰溜溜的滴血的郎如令走了。
竟然一点争执都没有就走了?富甲一方富可敌国的孙半城竟然在这个和尚面前低头了?足以见得释九郎的背景的可怕程度不下于刘晟翀。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棘手,本身实力不俗之外背后的力量也依旧不容小觑。但是看似攻无不克的组合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刘晟翀和释九郎虽然都属于那种艺高人胆大,无法无天目无法律的人,如果不按照正常的手段对付他们,这两个人也同样会野蛮的反抗,到时候一定得不偿失。所以一定要从他们俩最薄弱的方面下手。
刘晟翀有一个在朝廷当官的叔父,释九郎在还有一个嵩山少林寺作为道德限制。所以只要用相关的道德大义压制他们,就算是朝廷不抓他们,这两个人也会受到来自江湖上的舆论压力。这样才能算达到了目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说你究竟想怎么做。如何利用五山门派来压制刘晟翀。”
马顺凑过来,在他的耳边详细的解释了他的计划。龙盛源边听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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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你说这个释九郎究竟和孙半城说了什么呢?”朱祁钰慵懒的用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一紫砂茶壶,时不时地还对嘴儿喝茶。
“殿下,老八我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也不能什么都知道?”老八抱怨道。
朱祁钰往后挪了挪木椅,把自己的两条腿搭在前面的桌子上,接着又把壶嘴送入口中,喃喃道:“说的也是!不过这个和尚是真的厉害,得亏他找不到云武阁主,不然这江湖上最大的三个势力都很难是他的对手。”
“所以说啊您现在还是重新和刘晟翀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这个人现在虽然是一个废人,但是为了他而服务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别的不说一个释九郎背后的少林寺,再加上竹剑尊在江湖上的号召力足以撼动半个武林。”老八拿着一把合拢的纸扇挥舞,每说到一个关键上就点一下。
朱祁钰突然坐起来,把茶壶放到桌子上,补充说道:“还有一个蓬莱剑阁和他的关系也不错。那两个老家伙看着和刘晟翀很亲近。但是第三个阁主一直都没有人见过,即便是龙家每次带领朝廷的军队和蓬莱剑阁开战都只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老八拿扇子敲自己的下巴,觉有所思,想到了一个猜想,“这个释九郎有没有可能是蓬莱剑阁的三阁主?他的年纪虽然说比起那两个老家伙差的有点多,但是凭借他的本事和资历一点都不屈才。而且蓬莱剑阁和龙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好,释九郎和龙盛源的那次交手虽然没有使用全力,但下手依然不轻。用龙家和剑阁的恩怨来解释不无道理。这种可能破绽不大。”老八是朱祁钰郕王府十三太保当中武功最差的,却是最聪明的。他精通近几十年整个大明的百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
话这么说可能会有夸张,但是这个人的能力极高。也是朱祁钰比较亲近信任的手下。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释九郎不可能因为看龙盛源不顺眼或者因为他是马顺这边的就手下不留情。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少林寺和蓬莱剑阁或者说皇叔祖(高阳郡王朱高煦)有关系。你这么猜想的话释九郎皇叔祖的弟子,那我请问你皇叔祖就给他的浮屠涅在哪?”朱祁钰其实非常认同老八的看法的,但是他感觉皇叔祖应该不太可能和少林寺有这么亲密关系。而且皇叔祖死的时候吩咐过不允许自己的弟子离开蓬莱,这也是这三个弟子能够活下来的条件。虽然他的父皇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多次下令违背了约定,多次下令攻打蓬莱。但是这个城市依然在朝廷的打压之下百废兴起,成为大明疆域繁华程度仅次于京城的城市。
所以朱祁钰认为三阁主不可能离开蓬莱。这是他这个想法的支柱,假若倒塌了他所有的观点都将没有意义。
“不谈这个了,你觉得接下来龙盛源和马顺将会有什么行动?我觉得他们快不行了,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出手了。”朱祁钰往嘴里送了一口茶。
“嗯,殿下你糊涂了。”
“什么?”朱祁钰一惊。
“殿下忘了,刘晟翀杀过人。杀过上千名门弟子,他们会拿这件事做文章的。龙家派些人,马顺多整点锦衣卫,王振在出点东厂番子再加上五山门派掌门,这绝对会是一场好戏。”老八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想象不出到时候回事怎样的场景,这样最好想不到的才会有惊喜。
看着老八的兴奋陶醉的表情,朱祁钰也产生了浓烈的兴致,问道:
“到时候肯定超级有趣。我觉得这次刘晟翀可不会那么幸运了。有意思,有意思。”说完就端着茶壶,站起来离开了这间屋子。
……
“北望,能不能别在我眼前瞎晃。”
农心武在蓬莱剑阁的药房称量着弟子们在外面采来的药材,非常认真的记录每一种药材的入库量。可是自己的师弟秦北望却在他面前快速的走动个不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大难临头一样。
“师兄,这会刘师弟遇到麻烦了。这龙盛源肯定要把五山门派的掌门都请来。到时候刘师弟肯定自身难保。”
农心武依然不慌不忙的称量,就好像这件事和他根本不关他的事一样。
“你想怎么样啊?反正你哪也去不了,老老实实呆着吧。”
“那总得想个办法啊!虽然有那个和尚,但是还是差很多。”秦北望急躁的性格简直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到现在依然是心浮气躁。
“我给你出个主意,然后你离我远点。”农心武自从上次被出关的小师弟怒斥了一番之后心情和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一直没恢复到正常状态,所以对待秦北望的时候才会这么冷漠。
秦北望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本以为是一筹莫展,没想到师兄早已有了主意,便凑到师兄身边关切的问道:
“师兄请讲。”
“九师弟在外游历现在怎么说都也快到了京城附近,你让梁淮安赶赴京城附近去碰碰运气。如果见到了而且九师弟同意还来得及出手,一切都好说;倘若没见到或者九师弟见死不救亦或者来不及,就全听天命。”
秦北望一听激动的不能自已,这个办法简直不能再完美。虽然他们两个人不能够离开蓬莱城,但是自己的弟子确实没有一点限制。大弟子梁淮安是他们两个武功最好的弟子,性情也是非常坚毅,是一个成为大侠的好苗子。最重要的是梁淮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蓬莱城,江湖上的人都不会认识;刘晟翀在之前农心武祭拜亡师的时候和梁淮安有过一面之缘,再一次见到的时候应该不会陌生。
“多谢师兄,我这就去。”秦北望急忙去找自己的弟子。师兄这几天的心情和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其原因就是九师弟对他的怒斥让他倍感伤心。再加上年纪比较大,身体状态不是特别好,容貌上也衰老了很多。其实这么多年他都一直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只不过最近尤为严重。曾经他是朱高煦最好的徒弟,却因为在一次最重要的战役之中疏于职守决策失误造成了巨大损失,所有高阳郡王府的一切全部付诸一炬。虽然幸存下来的人不说,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来内心究竟忍受了多大的折磨。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在痛苦之中努力做好自己,对得起当年所有师兄弟和师父的牺牲。这也是支撑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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