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只抚了一下她的小脸,很和恳地说:“甭怕,我不会伤你。”
红叶不放心地瞧他的手,仍自颤抖着。
“他们,”蚩尤指向黄连、青萍和紫苏,“常常欺侮你,你讨厌他们是不是”
红叶皱着眉头,紧闭着嘴,快快的看了三人一眼,才很小心的微微颔首。
红叶心里有一个很特殊的感觉,她发现她并不畏惧这个强大的生物。
“嘿,”蚩尤笑了,露出一口光灿的牙齿,“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黄连的脸剎那整个绿了。
“不好。”红叶马上回答。
“你不是讨厌他们吗”
“不要杀师兄、师姐……”红叶湿湿的两眼凝视蚩尤,哀求着。
蚩尤凝视了她一阵,又瞧了搂着她的白蒲一眼,忽然转过身去,血红的双眼恨恨的望向高峰。
高耸的山峰,月光下犹如狰狞的兽角,丑陋的立在山林之上。
“不要……”红叶大声说,“也求求你,不要杀我师父。”
蚩尤回头一瞪,热红的视线吓得红叶整个人畏缩,蚩尤的脸忽然变得很恐怖,铁铮铮的声音比夜风更加冰冷:“这个你不能求我。”
红叶怕得不敢再出声,瑟缩在白蒲怀中,白蒲直视蚩尤,更加抱紧了他疼爱的小师妹。
蚩尤不再多说,在他们毫无防备之际,已经突然自眼前消失,剎那之间,他已经抵达山峰,钻入洞穴里。
“来了!”
无生这么一说,五味道人也赶紧运紧了气。
有股强大的怨气直迫而来,琉璃室的空气立时变得令人难受,每一颗空气分子,都变得铅粒似的沉重。
只有黄丛先生没有道行,压根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想问什么来了。
他还没问,答案已赫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杀气腾腾的蚩尤,正咧开嘴狰狞地笑着,满脸骄狂,红得烧人的双眼在恨意中带着不屑,抬眼望着无生。
无生还是一副年轻小伙子的模样,笑吟吟地舞动扇子:“你竟然可以逃出我弟子们的包围,看来我果然没做错。”
“你做的任何事,都是错的。”蚩尤狂妄的大声说道。
“未必,我留下了这个人,”无生指指五味道人,“就是要对付你。”
五味道人没有太吃惊,他早知无生必定有所图,才会将他们留下的。
“你太看得起他了,”蚩尤瞟了五味道人一眼,“你难道想用他来挡我不成你以为我不会先把你宰了,再对付他吗”
“为什么呢”无生一笑,“我没背叛你呀,背叛你的是他们两位。”
“啊,你杀我。”蚩尤轻描淡写似地,“我与你毫无瓜葛,你却杀了我好几次转生的**,还不只一次教我信任的人背叛我,”他觑了一眼五味道人,“这次你将云空诱来,不也是为此吗”
无生耸耸肩:“我是杀了一些你的转世没错,可是那又有啥差别呢你还是同样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转世又转世。”
蚩尤听了,便不再说话,只是轻蔑地笑着,虽然他的冷笑没笑出声音,可是那种冷冰冰的嘲讽,一如利刃般捣乱了无生的思绪。
无生浑身的气陷入深深的不安,一种莫名的恼怒自胸中滋长。
他很想知道蚩尤凭什么轻视他,他很想知道。
但他一问,便等于是输了。
输了也没关系。
无生狡猾的一笑。
反正最后是要杀死他的。
蚩尤只不过一个狂妄自大的灵魂,一团气,虽然能够打赢他的五名弟子,也只不过表示他的气较强而已。
但他毕竟是灵魂。
灵魂是一种人死后散发的气,气里头留存有些许“联结”,保留了上一个**的意识。
一旦将这些“联结”撕裂,这些气便回复为自然之气,失去意识、失去人格。
无生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因为这是切孔帝国最彻底的一种死刑。
相反的只要加强“联结”,灵魂便会固定,并且紧紧的维持**,这便是不死,这是无生在无生之后才明白的。
无生相当清楚,他随时可以撕裂眼前的这个灵魂。
只是有些可惜,如此无生会很遗憾的。
因为一旦消灭了这个灵魂,他花了三千年的收藏和研究,便要告一段落了,真是可惜。
基于这个想法,无生允许蚩尤说出心里的话:“也罢,你就在消失之前,告诉我吧。”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在讥笑什么”蚩尤不屑地转过头去:“你这句话,已足以让你改名。”
无生忍着恼意,等他说下去。
“你不该叫无生的,或许叫无知较为贴切。”五味道人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现在他说话了:“请你们两位莫再耍嘴皮子了。”
蚩尤和无生同时转过头来。
无生眼中隐藏着杀意,不过他不是想亲自动手,只是想引诱蚩尤攻击五味道人,再借机消灭蚩尤。
这时,黄丛先生慌张的拉着五味道人:“你别多嘴了……”
“怕死吗”五味道人啐道,“我们活了这么久,也不妄一死,况且眼看也免不了一死。”
五味道人说着,高傲地抬头,直视蚩尤的眼睛。
蚩尤点点头,同意五味道人的话:“也对,夜也深了,天也凉了,大家也累了,无须多费唇舌。”
无生意识一紧,全身真气忽然凝聚,形成一层坚硬的护罩。
他猜,蚩尤要动手了。
但蚩尤没做什么。
他依然站着,什么也没做。
无生正感到疑惑,忽然觉得一痒。
“痒”这种感觉,是皮肤下的神经末梢,受碰触刺激时产生的感觉。
可是无生早已没有**,所以也不可能有皮肤。
但他确确实实感到痒,痕痒无比,而且痒的感觉像条小蛇在体内游动。
无生大吃一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即使当年逃离切孔的生死关头,他也未有如此的惊惧。
因为他发现了他为何会痒。
他惊疑的僵直了身形,如果他是人,他早已浑身冷汗。
他痒,因为他坚硬的护罩洞穿了,而且只穿了小小的一个难以察觉的细孔。
他很痒,因为有一丝细微的气穿入小洞,钻入他充满真气的体内。
他痕痒无比,因为这道细细的气一穿入体内,便快速抚摸他的每一个联结、探测他的每一个意识,像个猖狂的窥探者,贪婪的他的每一厘记忆。
方才五味道人乘他不备,也曾把心灵的触须伸入,无生虽感吃惊,但五味道人的能力相对太弱,他也不放在眼里,再者,反正他迟早杀了五味道人,也不怕将来会有更强的敌人。
但眼前的蚩尤,这个他的收藏品的原宿主,何时培养了这么强大的能力
三千年来,他竟从未发觉
无生的意识,莫名的感到一栗,部分的记忆突然变得紊乱而模糊。
他惊觉他的“联结”,逐个被撕裂了。
蚩尤伸入的气,正破坏他的联结,消去他的记忆、他的意识、他的仇恨……
“切孔!”无生惊叫,“我还没回切孔!”
他已经不再只是惊慌,还同时非常非常的遗憾。
“你忘了,”蚩尤提醒他,“你并不想回切孔,你是想建立新切孔。”
“我……我的随从,我忠心的随从……”无生的叫声巳经变得断断续续,没办法连成完整的句子。
蚩尤毫不留情的破坏他的联结,一个接一个剖开,无生原本化身成的年轻男子形象,已在渐渐崩溃,变得像扭曲的面团,混浊了起来。
“我的士兵们……”无生残存的意识中,羽人们像喋噪的鸟群,成群在小岛的天空上飞翔。
“我的弟子……”他已经在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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